什么姑娘的事,是人命关天的事,还需要轩辕耀辰来处理?
她心中疑惑,慢步走出书房,一抬头正看到方才那个报信的家丁更在院子里和另一个人说话,她走过去问道:“王爷呢?”
“哟,”家丁认出她是刚才和轩辕耀辰在一起的公子,她此时脸上的易容还没有去,家丁说道:“公子,王爷在偏厅,您要不要先喝杯茶?”
“不必了,我这去和王爷告辞,这就回去了。”
“好,您慢走。”
洛九卿慢步走到偏厅,四周很静,阳光轻柔的照下来,透过窗纸,轻轻落在屋中的两个人影身上。
她的目光一凝,心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
屋中是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轩辕耀辰,女子一脸娇羞,正是慕雪。
她的脑子里浮现那枚戒指,本来在心底没有敢去深想的东西,此时都瞬间连成了线,像是一根细而韧的丝,缠住了她的心尖儿。
慕雪垂着头,腮边绯红,声音轻轻的说道:“王爷……我……我也不知道会是您,那天在公主那里见您一面,我还恍惚着,今日一见……”
“你是叫什么来着?”轩辕耀辰的声音冷静,没有什么温度,“是谁的女儿?”
“我叫慕雪,我爹是慕凛然,已经……过世了。”慕雪低声说道,她慢慢伸出手,手里是一枚金灿灿的戒指,“王爷,这是我父亲临终前给我的,说是……订婚的信物。”
洛九卿在外面听着,觉得忽然涌起无边的寒意,是啊,轩辕耀辰的母妃……也是姓柳,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
不,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没有往下想吧。
轩辕耀辰没有伸手去拿,他微眯了眼睛,看着慕雪,“慕凛然,本王倒是记得,因为他曾经救过本王一命。”
听到轩辕耀辰亲口承认,洛九卿微微闭了闭眼睛,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手中盒子上的花硌着她的掌心。
她无声的舒了一口气,把盒子轻轻放在窗台上,转身慢步走下了台阶。
而屋内的轩辕耀辰,没有一点察觉。
慕雪听到他的话,也抬起头,眼中露出喜色,脸上的红晕更浓,微微抿了嘴唇,柔声说道:“王爷……您还记得……”
“不错,”轩辕耀辰点头说道:“这些本王都记得,本王甚至可以清晰的说出,他伤口的位置,是在右肩处,贯穿伤,估计就算好了,也会落下病根。”
“是。”慕雪点头说道:“父亲的伤痛一直伴着他去世,平时还好些,一到天气不好的时候,总是酸痛,我也时常去山里找到草药来给他。”
“这些年本王也找过他,可是,一直没有音讯,本王想,他一定是故意躲了起来,不想让本王觉得欠了他的,也不图什么回报。”
慕雪轻叹一声,“是的,父亲几次带着我搬家,本来我还不为了什么,此时听到王爷说起,才明白,王爷说的,应该是对的。”
“所以,”轩辕耀辰目光微凉,话锋一转说道:“本王不明白得是,他一生都在躲藏,不求回报,为何会在临终之前,让你来找本王?而且,本王记得所有的事,可唯独……”
他的语气一顿,字字清晰道:“不记得给过他什么订婚信物,也不曾和他许过什么婚约。”
慕雪的脸色微微一变,再次抬头看着轩辕耀辰,眼睛里的喜色瞬间退去,慢慢弥漫起水光,“王爷……您的意思是,您想人毁婚吗?”
轩辕耀辰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本王从未许过婚,又何来订婚一说?”
“可是,”慕雪上前一步,“这枚戒指,您能说,不是您的吗?”
轩辕耀辰并不那看戒指一眼,“十一年前,本王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初次上战场,一心只想求胜证明自己,否则也不会心急而差点死去。那个时候,本王从未想过什么婚约之事,再者,本王的婚事,向来不由自己,这一点,本王早就知道。”
他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每个皇子都有一枚父皇亲赐的玉佩,那是用来与王妃订下婚约之前用的,本王的婚事,也需父皇首肯才能做数。再者,在军前订婚成婚者,是触犯了军法,当斩。”
慕雪眼中水光迅速成了泪珠,微垂眼睛的瞬间,滴滴滑落。
轩辕耀辰丝毫不为所动,“慕雪,依你之见,如本王方才所说,无论哪一方面都不适合做这种事,你觉得,本王会糊涂到这种地步吗?”
慕雪咬着嘴唇沉默不语,轩辕耀辰看着她,他无法判断,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慕凛然的女儿。
不是,那自然是最好,一切不攻自破,这种手段也未免太拙劣。
是,那就要好好的查一查,他快速的把当年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没错,自己当时十分感激慕凛然,可是,却从未说过什么订婚之事,慕凛然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此事非常不妥?
那么,这个慕雪又为何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手中的戒指……轩辕耀辰不想看,那种东西证明不了什么。
他心中微乱,想着洛九卿还在书房等着自己,便说道:“慕雪,你最好好好的回忆一下,当时慕将军是怎么说的,你是否错听了什么。如果你的生活遇到了难处,无论是什么,本王看在慕将军的亡灵上,自当一切为你料理好。可是……”
他没有再往下说,可未说言语的意思,任谁也听得明白。
慕雪眼泪不断滴落,语气却异常坚定,“这枚戒指,是父亲临终前给我的,他也说得很清楚,说是我的未来夫婿给我的信物。慕雪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爷,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逼婚,只是为了给父亲在天之灵一个交待。如果王爷不愿承认,那慕雪也无活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