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人飞快的看了一眼昏迷着的永辉帝,瞪大了眼睛说道:“公主何出此言?臣妾的家乡并不产什么沙啊?”
“云贵人,老奴的确记得皇上提过此事,”瑞公公在一旁提醒道。
“公公记错了吧?”云贵人惊讶道:“我的家乡可不盛产什么沙,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当朝找知晓天文地理的人来问一问。”
“噢?”洛九卿一怔,“云贵人如此言之凿凿,倒不如你说一说,你的家乡是何处啊?”
“公主,老奴记得,云贵人的家乡是武州的夷县,那里出产矿石细沙,天下皆知。”瑞公公低声回禀道。
云贵人突然一笑,用锦帕捂了嘴说道:“瑞公公,你是真的记错了,我的家乡可不是什么武州。”
“噢?”洛九卿转头看了看队列中的司徒颂,似笑非笑的说道:“说起云贵人的出身家乡,想必司徒大人更为清楚吧?”
司徒颂的嘴唇动了动,还未来得及开口,云贵人上前一步说道:“公主,年时久远,或许司徒大人也记不得了,可是,臣妾却是记得的,无论过多久,家乡总是不会忘记。臣妾的家乡便是西疆边垂的西达山部,那里可不产什么细沙矿石。”
她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瑞公公更是一愣,“可是,在宫中的记档中,并不是如此记载啊……”
“那我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云贵人冷然一笑,“瑞公公或许可以去查查,那些奴才为何做事如此不尽心,我虽然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不在什么高位,但也不至于连出身都要被错记吧?”
“这么说,”洛九卿沉吟道:“云贵人和李太妃竟然是同乡了?”
云贵人没有犹豫说道:“正是。”
李太妃的眉心一跳,忽然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是究竟是什么,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她看了一站在一旁荣王一眼,荣王也飞快与她对视了一眼,两人又各自调开了目光去。
只是这一眼,李太妃的心便又安了安。
她垂下眼睑,只看着自己的鞋尖,并未发言。
“真是没有想到,”洛九卿语中似有深意,“看两位平时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来往,没有想到竟然是同乡。”
云贵人目光一掠,语气淡淡的说道:“这也没有什么,臣妾入宫之时李太妃已经在宫中深居简出,再说,西达山部地大,两个人也不见得就认识。”
“云贵人说的话的确有理,”洛九卿点了点头,“可是,究竟是真是假,本公主一时可分辨不清了。”
她说着,转头看着在一旁沉默着的李太妃说道:“李太妃,你认为如何?”
李太妃沉声说道:“我也并不知道今日的大喜之事会变成这样,更不知道云贵人的家乡竟然与我一样,这几年深居宫中,与妃嫔来往不多,外界之事也未放在心上。”
洛九卿慢慢的笑了笑,她站在大殿之上,身姿挺拔如竹,脸上的笑意轻轻,如同险峻的山石上开出奇美的花来,那种冷峻和柔软奇异的纠缠在一起,竟然生出一种别样的美人。
众人的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滞。
只听洛九卿语速极慢说道:“西部达山远在长庆西垂,那里终年四季如春,密林丛生,各种花草和毒虫鸟兽更是数不胜数。但也正因为如此,住在那里的人并不多,几百年来也只有一个达克尔部。”
“达克尔部总共计三千余人,占领面积不过方圆五百里,在整个部落中,虽然花草无数,但是能够开放蓝锦花的却只有大营地,因为四周是水,中间只有那一片方圆十里的绿洲,绿洲之上开放的便是这蓝锦花。”
众人仔细的听着,一边惊奇于洛九卿的见多识广,竟然连远在边垂的达山之事了如指掌,也一边纳闷不知道她提起这大营地,以及这大营地上的蓝锦花到底有何用意。
但是众人却发现,云贵人和李太妃的面色却是微微一变。
洛九卿的话锋一转,对云贵人和李太妃说道:“不知……本公主说得可对?大营地方圆只有十里,本公主好奇的是,既然李太妃和云贵人对这蓝锦花都喜爱有加,你们二人却为何从未见过?实在令在称奇。”
“本公主还听说,每年的五月十五,大营地都会举行一次绣花大会,达山部人风粗犷,对于女红绣花之事并不擅长,所以,他们对于这五月十五的绣花大会可是十分重视,夺得魁首的女子还会成为当年小伙子们求亲的对象。”
“本公主记得,李太妃曾经得过这绣花大会的魁首,”洛九卿面带微笑,止光闪动如星,字字却如针般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