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卿在府中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她微微愣了下,“这么快?皇帝下旨?”
白墨点头说道:“正是,听闻是五皇子提议的,说是大将军劳苦功高,在边关镇守多年,也该回京与家人团聚,犒赏一番了。”
“五皇子……”洛九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角,她的眸子微微敛起,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那个嚣张的男子,明明受了伤,却依旧咬着牙要杀自己灭口的人。
她此时方才回想起来,当时在宁王府,自己低着头装做害怕的样子时,有两道目光总盯着自己,奈何当时不方便寻找,不能确定是谁,事过之后,她似乎瞧见一道似曾相识的影子。
只是当时太混乱,又诸多不便,也没有往心里去,如今一提到这个五皇子,怎么倒觉得似乎与此人有关?
还有,那个男人的腰间也有一块玉佩,正是皇家之物,会不会……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当朝提议让父亲回来的意思是什么?
巧合?
洛九卿从来不信世界上有这种东西。
或者说……他知道了什么?
洛九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拿不准,这种不被她掌控的感觉实在不是太好。
她正沉思着,白墨又说道:“主子,还有一事,据属下所说,大公子好像也写过一封书信,是写给大将军的。”
“噢?”洛九卿立即睁开了眼睛,她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但是这个结果却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如果,洛临书写了信,是关于自己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请求父亲回来,那么,今日五皇子便在殿上提议相同的事,这就更不会是巧合了。
这只能说明,五皇子已经留意上了大将军府的动向,或者说……是自己的动向,否则的话,他的消息不会如此的精准。
那么,他的目的何在?仅仅是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比巧合出现的可能还要低。
洛九卿总觉得这个五皇子是另有所图,可他到底图的是什么,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想来想去,决定暂时由他去,以静制动,向来是自己擅长的。
“多留意一下这个五皇子,打听一下此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洛九卿吩咐道,等归等,但是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是。属下明白。”白墨点头道。
洛霓裳此时正在秦氏的房间里和秦氏商量着对策,她一听到父亲要回来了,不由得有些慌神,“母亲,父亲要回来了,他会不会……”
“不会的,”秦氏打断了她的话,“裳儿,你要沉住气,你父亲远在边关,这府中的事情在书信中我也是该说的说,对于洛九卿的事从未提过半句,等到他回来,我们就按事先说好的告诉他,木已成舟,他又能如何?”
“话虽然如此,”洛霓裳的小脸上还有些担忧之色,“这府中人多口杂……”
“哼,”秦氏冷然一笑,眼睛里浮现阴毒之色,“为娘治府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你放心,那些下人知道这府中谁说了算,纵然你父亲回京受赏,总是有个期限,等到他一走,这府中的事务还不是要落到娘的手中?那些下人比你看得清。”
洛霓裳一听是这样的道理,她的心不由得松了松,眉头也舒展了些,“母亲,有您在,女儿就有主心骨了。”
秦氏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放心,你也是你父亲的女儿,再怎么样也比那个贱丫头尊贵,你是嫡女,你父亲还能为了她不顾你?她怎么也是毁了,没了容貌,又没有了亲事,你父亲怎么也是要保全你的。”
洛霓裳的脸色微微一红,目光中盈盈似秋水,“母亲……那您说,女儿与世子的事……”
“为娘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秦氏见她娇羞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为娘花这么多的心思,还不都是为了你?只是现在宁王府那边的婚书还没有退,你父亲又要回来,总是要先缓一缓的。”
洛霓裳虽然心有不愿,但事实确实如此,她也担心逼得太紧会弄巧成拙,只好点了点头。
秦氏拉过她的手,放缓了语速道:“你的心事为娘清楚得很,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为娘也想着尽早为你办成,可眼下的情势却是急不得,这方面还是要你自己多下些功夫,多多的拢住世子的心才是。”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还要明白,或许事情办得缓一些,未必是坏事,这越难到手的东西,越是值得去珍惜,世子现在恐怕比你还要急呢,你懂娘的意思了吗?”
洛霓裳的脸上慢慢浮现红晕,如天边层层的云霞,她垂下眸子,低声说道:“女儿懂了。”
从秦氏的房间里出来,洛霓裳的心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她的脸上带着笑意,抬头望了望天边的云,觉得四周吹来的风都分外舒爽。
她笑吟吟的走去花园,想去赏赏花,忽然在花丛中看到一个人,那人站在花前,似乎闻着什么,分辨着什么,模样认真,不像是赏花,倒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洛霓裳一见此人,好心情便变得有些不太愉快,这人正是府中住进来的客人,为洛九卿解毒的那个大夫。
不过,这人此时的模样倒让她心中好奇,她想了想,迈步走了过去,隔着两排花问道:“先生,你在找什么?”
大夫抬起看了她一眼,手指松开一朵花道:“也没什么,我见这花开得好,特意闻闻,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