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师母??!”
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重复了林琛当时第一次意识到司妧便是师母时候的场景,舌头在口腔急速打结,紧急打弯,才终究没把师母的大名报全。
司妧自然也察觉到了大家平静的表面下努力压制住的波涛汹涌,抬眼极快地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有些尴尬地扯了个笑,“大家好呀,我是司妧。”
“啪嗒”一声,有不淡定地手肘一时没收住,撞翻了边上人的餐盘,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反应过来后又慌里慌张地弯腰捡起来了,欲盖弥彰,语无伦次,“没事没事,没碎没碎,这谁盘子,放的太危险了,真是的。”
缓了一下,有几个男生终于反应了过来,抬手就给不远处坐着的林琛一拳,“靠,林博你丫早知道了,一直吊着我们,是不是就等着这刻看我们笑话呢?”
林琛双手在胸前交叉护着自己免受偷袭,虽然确有看戏的期待,但还是迅速甩锅,“冤枉啊,我也很惨啊,我哪敢说啊!!我心理压力很大的好吗!!”
司妧有些心虚地误了捂脸,边上江恒轻咳了声,打破这诡异又压制的波涌,“差不多可以了。”
“那个……很高兴见到大家。”司妧摇了摇手,还是替林琛解释了一下,“之前确实小小地威胁了下小林同学,对不住了大家了。”
大家看起来都是经得起世面的样子,开头的短暂诡异后,都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们没有刻意一直关注着司妧,尽可能像平常的样子,吃菜、闲聊以及喝了点酒。
司妧很喜欢这种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的感觉,感觉很自由。
这一刻她不是聚光灯下被人拿着放大镜关注的女明星,她只是江恒的妻子,同学们的师母,可以静静地坐在他们人群里听着他们侃天侃地,少年恣意,挥斥方遒。
只是可惜的是,他们倒是喝的挺尽兴,却没人来同她喝酒,司妧便自己一个人倒了酒,不住地抿几口,但一个人喝,总觉得差点什么,怪没意思的。
她侧过目光打量江恒,却见他杯子里只有白开水。
也是,他要开车,不能喝酒。
闷了一会儿,她视线捕捉到柳然然和林琛两人短暂触碰又迅速缩回去的手,终于找到了由头。
她举着酒杯同他俩道:“然然,小林同学,我们来喝一杯,祝你俩早日修成正果呗。”
这两人开了头,后面的人也就没什么犹豫,放开来了。
有人凑上来感慨,“师母,不对,我比你大了好几岁,小师母,你们这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吧,之前我高中同学来找我打听,我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可能。”
“小师母我敬你一杯。”
又有人追着哭诉,“师母,我也得跟你喝一个,我小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司妧不明所以,“为什么?”
“网上扒出来咱大boss和你这个那个,就在咱小卫星的官微下,讨论的可激烈了,你还特地否认了,我就信你的话,我都当真了,结果,你看——”
……
本就是年前最后一次放松,许多人都有些兴奋,加上司妧本就想跟人喝点小酒,哪怕再无厘头的敬酒理由,她都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渐渐放开,说出的话也越发不要胆子,脑子早已经不够分析,便脱口而出。
“师母,你和我们江老师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司妧兴致极好,撑着胳膊,小手虚搭在江恒的腿上,“这还用问?当然是靠我的美貌啊。”
又有人问,“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对方的啊?”
“怎么知道?”司妧眼睛眨了眨,“这可太难了,你们江老师这个榆木脑子,我喜欢他四五年他都不知道,气死我了!!”
“什么?!是师母先喜欢的江老师吗?所以是师母先表白的?”
这回有人比她更快张口。
江恒抬眸看了眼提问的人,淡淡道:“我先表白的。”
还没等大家有反应,司妧就直起身子不满意的反驳,“才没有,是我!”
江恒抬手扶了扶她不稳的腰身,确信她完全醉了。
“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给他发了条匿名短信。”司妧撑着下巴,眼神有些迟滞,像在回忆某些尘封的记忆,“暗示过他。”
顿了下,还有些咬牙切齿,“但是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恒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暗示?”
“是啊!我说我夜观天象,掐指算了算,这个月你红鸾星动,正缘便是身边接触最多的年下女。而且根据我的推算,她非常喜欢你。”司妧磕绊复述完这句,抬眸扫了眼他,“这还不明显吗??”
“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江恒敛眉收着笑,“但是妧妧,这样的软广短信我一般都是——拉黑。”
“……”
虽她自己觉得自己还没怎么放开,手里的酒杯就被边上男人的大手盖上了。
江恒垂首,眼神轻飘飘地落到她脸上,“醉了吗?”
司妧立刻摇了摇头,迅速又用力,“没有。”
“很好。”江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
被无情收了酒杯,司妧终于偃旗息鼓。
聚会散场前,江恒给众人提前发了过年红包后才搂着站不太稳的司妧先离开。
走过人多的路段后,江恒弯腰将她抱起来,慢慢往停车的地方去。
上车后,他却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低着头在手机里划拉着什么。
司妧闭目养神了会儿,依旧没听见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她慵懒地睁开眼,侧头看了眼江恒,“在干嘛?”
“找个东西。”
“找什么?”
江恒抬眸看她一眼,紧抿着唇,眸色晦暗,“你给我发的短信。”
司妧稍稍怔了一瞬,而后放肆笑开,她伸长了手,扯过江恒的领口,拉着他朝自己靠过来,唇角弯了弯,“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江老师,你这样可怎么办呐?”
第42章妧妧
江恒指腹压了压她的唇角,很是无奈,“就不该让你喝醉。”
司妧无辜地转了转眼眸,猛地凑近他,明知故问,“喝醉怎么了?”
其实对她而言这会儿的脑子并不是完全的不清醒的,反倒是因为喝了酒,让她释放出些平日里压着的些小性子,胆子大了许多。
见江恒一直没有下一步,司妧有些不耐地撅了噘嘴,“要亲亲。”
江恒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视线掠过她的唇,“这里人多。”
“有什么关系。”司妧手去勾他脖子,“我们是合法持证,怕什么?”
不等江恒有反应,她便主动压过去。
唇齿交缠,侵袭而来的是独属于她的甜美,混着些清酒的清冽。
直到满意了,司妧才退回来,餍足地拍了拍江恒伸过来帮她重扣安全带的手,“回家!”
江恒眼里的墨色翻涌,缓缓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下车后,司妧像考拉抱着树一般,赖在他身上,脚都不想沾地。
江恒一手兜住着她的后腰,一手去关车门,把她的包包围巾一并拿上。
直到进了家门,将东西放到玄关凳子上,他才拍了下她的后背,示意她下来。
“不要。”司妧今晚格外的黏人,撒娇哼唧了声,双腿使了大劲,夹着他的腰,“我就要这样。”
心里有些奇怪,江恒双手向下,托着她往上抬了抬,防止她掉下去,下巴去蹭了蹭她的颈窝,“怎么了,嗯?”
“没有。”
抱着她走到沙发坐下,司妧依旧保持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她的眼眶有些红,声音也软软的,“我就是突然觉得,有一点点委屈。”
江恒轻抚着她的后背,“因为我没有及时看到短信对不对?”
“也不全是。”司妧头靠在他的肩头,视线落在他凸起的喉结处,“我就是突然想起以前那个患得患失的自己。”
“原来那个时候我脑内活动那么多,分析来分析去,现在想想都很好笑。”
说到兴起处,她拿手指去摸江恒的喉结,好像突然有种翻身掌控他的感觉。
思绪游离间,司妧问他,“你会离开我吗?”
江恒抬手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拉下来,轻轻啄了下她的唇瓣,语气沉沉同她道:“以前的事,我没有办法去改变,但是以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司妧直起身子,手压在他的肩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恒仰头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前,“我会一直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的心跳顺着掌心回传,连接到自己,打乱了她一下一下的心跳频率,这一瞬,酒精上头的致郁感荡然无存。司妧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微微仰起头,女王般躬身,贴上去。
江恒双手扶着她的腰,后背贴到沙发上,任由她主导这个吻。
漫长而缠绵的一段后,司妧的手缓缓向上,一颗、一颗去解他的衬衫扣子,微凉的手突然伸进来,江恒整个人神经紧绷,他配合着将下摆扯出来,手绕到她的后背。
四排扣扣得极紧,他手悬在半空里,努力了许久,才堪堪松开一个。
司妧勾了下唇,手转到身后,利落轻松地帮助他解决了剩下的三个。
温热的大手顺着丝薄缓缓上移,如清风温柔地拂过山尖。
不知何时,她宽松的毛衣已经被完全推上肩头,有暖热夹杂着湿气侵袭而来,熟悉的触感让她再次回到空虚的云间,手抓不到他的头发,只能去抓他身后的布艺沙发。
仰躺在沙发上,毛衣盖住了她的眼睛,阻隔了她的视线,视觉上的缺失加重了她对周围环境的敏感程度,触感更加清晰。
室内暖气正甚,可她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还是有些微凉,间或有暖热的气息拂过,更加重了冷热的存在感。
那熟悉的虚空无措感觉像是会累积,一点、一点,像是沙漏般不断叠加,难受的她心头发紧,迫切需要什么填充她无端的空虚。
可眼睛被盖住,双手也失去自由,她根本没办法判断到底沙漏要累积到何时,才算真正被填满。她只能抱着下一秒也许就好了的希望一直在等。
无比的期望。
可江恒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他像是有着世上最大的耐心,不知疲倦地取悦着身下的人。
虚空愈加严重,期望却一次次落空,司妧咬着唇,艰涩地开口唤他的名字,可接下来的话她却难以启齿,只能一遍一遍地变换着腔调叫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