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哭笑不得。即便自己心里也有诸多怀疑，在别人面前也不可能真的表露出来吧。
杰弗里自从这个星期开始，就一直觉得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目光来自谁不用猜也能知道，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看到林然一个人啃着面包就坐了过去。
“呃……你也要吃吗？”林然问完后，看到缓缓走过来的蒋语琛，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杰弗里嫌弃地看了一眼：“傅白呢？帮我做顿好吃的。”
“你不是之前还在说长胖了要健身吗？”
“但我马上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中国菜了，临走之前再大吃一顿也不可以吗？”
听他这么说，林然不由自主地看向蒋语琛。这次投票，被选出的人会是杰弗里似乎已经是他自己默认的事了，但蒋语琛似乎另有打算。
林然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蒋语琛的做法。蒋语琛他并不在乎杰弗里他到底是直是弯，也不在乎消失的是谁、留下的是谁。他在乎的只是肖源是否还有可能回来，而突破点似乎只有杰弗里，这个本该消失却留下来的人身上。
如果依旧没有答案，蒋语琛肯定不会主动让杰弗里消失。想到程可唯也和蒋语琛说过对张煜辉的怀疑，林然心底就生出一股不安。
傅白真的做了满满一桌的好肉好菜，就连杰弗里看了都不住叹气：“真的是最后的晚餐了啊。”
“别他妈废话，别人累死累活给你做的，吃不完全从下面给你塞肚子里！”秦建泓大声吼着，顺带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其实也没有很累。”傅白小声解释着，被秦建泓瞪了一眼后，赶紧窜进厨房里拿碗拿筷。
张煜辉自然地拉开林然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本来挺有胃口，被你这么说得倒吃不下了。”
秦建泓鄙视地看他一眼，立刻对林然说：“一看就是渣攻，要是没来得及做灌肠准备，他不是恶心得都插不进去了？”
张煜辉挑挑眉：“不要用自己的不文明去评价他人。”
“做作。”秦建泓哼了一声，“正常的gay会觉得这种事影响胃口吗？”
林然尴尬地笑笑：“你们就不要在饭桌上进行这种问题的探讨了吧。”
张煜辉伸手摸摸他的耳朵，转而对秦建泓说：“异性恋也不见得会张口闭口把这种事挂在嘴上。没文化真可怕，小然你说呢？”
林然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不期然撞上程可唯看好戏的眼神，顿时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吃饭吧。”蒋语琛不痛不痒地说，似乎刚刚讨论的话题和他毫无关系。
傅白这顿饭做的丰盛，不好好吃还真有点辜负了。林然刚拿起筷子，碗里就多了一根翅中。
林然奇怪地顺着筷子看过去，张煜辉微微一笑：“帮你抢的，等下就抢不到了。”
他这话要是放在上个星期，还是十分有可能的，毕竟肖源咋咋呼呼的，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让同桌的人有种危机感，经常他嘴里喊着要吃哪个菜的时候，那盘菜就会在一瞬间被抢光。
但现在已经不适用了。这星期一来，每顿饭都显得不那么热闹了，饭桌上的菜也没人再抢，经常还剩下许多。就说这红烧翅中，盘子里至少还有七八根呢。可张煜辉说这话的时候，秦建泓正好夹起了一根翅中，顿时就显得话里有话了。
秦建泓不屑地哼了一声，筷子一转把翅中放进了傅白的碗里。仿佛没看到傅白震惊的表情，他若有所指地说：“你自己多吃点，不然有些人吃了也是白瞎。”
傅白低着脑袋，把翅中抿在嘴里却没有嚼，脸红红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饭后，蒋语琛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房间了。林然想了想，跟上去敲了敲门。
“什么事？”
“能让我进去吗？”
蒋语琛让开了门。
林然进来后，却又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反倒是蒋语琛先说话了：“你是想说张煜辉的事吗？”
林然笑了笑：“你猜到了啊……明天你会选他吗？”
“我可以骗你，毕竟明天的投票你也看不到。但我还是要说，我会投给张煜辉，尽管我也觉得他是直男的可能性不大。”
“那你还……”
“你不是能猜到原因吗。”
林然说到一半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本来还想问，如果肖源真的没办法回来了，要怎么办。想想又觉得这问题毫无意义。
如果能知道要怎么办，就不会有这么多犹豫和痛苦了。
但林然却没想到，一夜过后陷入犹豫和痛苦的人会变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