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多谢姑娘。”
正待回身这会儿,门口却响起了敲门的动静,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昏黑中,震耳欲聋。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神色微凛。
阿晴低声嘱咐了句,便去寻她兄长。
那敲门声还在继续,只是并不杂乱,反而是三轻一种,极规矩的。阮玉仪心下生疑,若是他们口中的流民,会是这般动静吗。
她行至窗子边,打算破开一个小口查看。
忽地有一只手伸出来挡住了她,她顺着那只手臂看去,阿晴兄长沉着脸,低声道,“姑娘,我来罢。”
她轻轻嗯了声,往一边退了几步。
他戳开了一个小孔,眯了一只眼,往出看去。他身子微僵。
外边的并不是流民,而是一锦衣男子,并两三鸦青衣袍的男子。那锦衣之人似乎是领头者,敲门的人背对着阿晴兄长,低声与那人禀报了什么。
那人垂眸略一思忖,微微抬首,示意他继续敲。
风雪稍止,阿晴兄长借着微光看清了那锦衣人的面容,尖下巴,微挑眼,唇上似笑非笑,好似那面皮是另戴的面具。
他见过此人,由几个官爷拥着出了官府,受着那几个官爷的点头哈腰。
他虽辨不清此人是何官职,也知权势不小。
只是这般的人物,为何会来他门这个穷乡僻壤?又是否会对他们不利?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数个念头,纷杂交错在一处,惹得他更锁紧了眉。
他直起身子,离了窗户,手还摁在那上边。他侧首,对身后两个姑娘摇了摇头。
阿晴眉一蹙,“不是流民?”
这会儿外边的人似乎失去了耐性,也不愿守那礼节了,有人高声喊着“开门”。
阮玉仪忽而举步上前——她认得这个声音,是陛下身边一个侍卫。
阿晴兄长面色一变,甚至来不及阻止,情急之下,只好一把将她拉至身后。她踉跄了下,正好跌入闻声而来的姜怀央的怀中。
老旧的木门,尖锐地低鸣一声,外边的光线晃进来。
来人正是温雉,他手中提着一盏烛灯,在风力摇曳不止。其实,若非知晓两位主子在里头,他怕是早令人将门破开了,哪里还留得这门在。
“你是何人,缘何至此?”阿晴兄长挡在前边,摸索着要去抓身边的笤帚。
他置若罔闻,对着阿晴兄长身后之人行礼道,“公子,夫人,小的来迟。”
阿晴兄长手上一僵,恰好将笤帚碰倒在地,击出清脆的一声动静。他不由让开几步,顺着温雉的目光看向身后两人。
姜怀央搂着她的肩,两人面色沉静,似乎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