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芃吃惊道:“阿姨,这些太多了……”
齐韵之却说:“不多,不多,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每样都尝尝。”
接着,齐韵之又拉着薛芃问工作,问平日生活。
直到大门外传来动静,是秦博成回来了。
齐韵之立刻为两人介绍。
薛芃跟着起身,不紧不慢的迎向秦博成的目光。
秦博成也是特意早回来,知道陆俨带了女朋友,他和齐韵之心里都有数,这个女朋友将来会是妻子,会相处一辈子,会成为他们的家人。
这绝不是普通的见面。
秦博成换下外套,折回客厅,家里的阿姨通知开饭,四人又在餐桌前落座。
这之后,就一直是齐韵之在主导话题,一会儿张罗着让薛芃多吃,让陆俨多照顾她,一会儿又说到薛芃家里。
秦博成原本就是当个听客,全程都交给齐韵之来发挥,直到齐韵之提到,听说薛芃的父亲过去在江城是有名的地质方面的人才。
秦博成不由得多看了薛芃一眼,又想到她姓薛,便问:“我还不知道小薛的父亲怎么称呼?”
薛芃说:“家父薛益东,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我想现在除了他的家人,应该没有么么人还记得他。”
隔了几秒,屋里陷入沉默。
直到秦博成忽然说:“我却记得。”
不仅是薛芃,就连陆俨和齐韵之都愣了。
薛芃更是惊讶:“秦叔叔,您认识我父亲?”
秦博成抬起头,似是在回忆,安静片刻才说:“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候我还在政府做科员,你父亲好像是在地质物理研究所做事,我对他印象很深。我记得就是因为他,政府才发现几家化工厂违规操作的问题。像是这种事,老百姓就算发现问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得依靠专家,拿出有力事实来证明。可是有很多专家都是坐在实验室和办公室里,很少有机会下到基层,根本听不见也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么么。等到百姓们好不容易寻求一些渠道,联系到有关部门,又会因为各种程序上,手续上的问题,而延迟解决。结果就是你推我,我推他,就像扔皮球一样,问题渐渐就没人提了。”
这还是秦博成进门以来,说的最长的一段话,这在过去也是少见的。
像是秦博成这样的人物,在外忙碌了一天,无论是应酬还是干实事,都需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大事小事堆积下来,精力早就透支光了,回到家里便只想安静的待一会儿。
平日家里的话题基本上都让齐韵之一个人承包了,齐韵之负责说,秦博成就负责听,有时候也会放空,左耳进右耳出,这些齐韵之都习惯了。
别说是闲话家常了,秦博成甚至很少在家聊工作,
所以可想而知,当秦博成突然说了这样一段话,是多么的少见。
自然,薛芃对秦博成平日的习惯并不了解,她只是顺着话茬儿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您还记得他。其实我对他工作上的事知道的不多,他离开时,我好像刚上小学。”
秦博成笑了:“你父亲,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他的离开,是江城的损失。起码这二十年,我没再见过他那样的人。要是江城能多几个薛益东,我们的工作也会好做很多。”
话题到此为止,这之后,秦博成没再提到薛益东,但他对薛芃的态度却明显变了,比先前更加温和。
饭后,齐韵之又拉着薛芃说了会儿话,还将陆俨小时候的照片翻出来给她看。
薛芃觉得有趣,一边看一边听齐韵之讲着这些照片后面的故事。
这些照片一直延续到陆俨初三毕业。
薛芃还在相册里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常锋和艾筱沅。
虽然那时候大家只有十四五岁,轮廓五官却和现在差距不大,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另一边,陆俨和秦博成进了书房,说了会儿话。
等陆俨出来,便和薛芃一起准备离开。
齐韵之将两人送到门口,还嘱咐说让陆俨一定要把薛芃送到家,还打包了一些吃的给薛芃。
直到两人出门,薛芃看着手里的袋子,这才说:“想不到我拿走的比拿来的东西还要多。”
陆俨将袋子接过来,拉着她的手下了楼,一路上唇角都挂着笑。
薛芃看了他好几眼,等上车后终于忍不住问:“你笑么么呢?”
陆俨发动引擎,将车子驶上大路,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明年倒是有几个好日子。”
薛芃一惊,瞪着他,好一会儿说不上话。
陆俨扫来一眼,又道:“不过还要阿姨看过我之后,才能定。”
薛芃很久才找回语言,只评价道:“你疯了。”
……
回程的路已经不堵车了,陆俨的车很快就开到他住的地方。
陆俨让薛芃留在车上,几个箭步,从车子跑进单元门,不会儿就将巴诺牵了出来。
巴诺兴高采烈的上了车,将头伸到前面两个座椅中间。
薛芃用力揉着巴诺的脑袋,亲热了好一会儿:“巴诺,想没想我?”
巴诺“汪汪”两声。
等陆俨上车,薛芃第一句便是:“要不,今天把巴诺留在我那里吧,周末我想带它出去玩。”
陆俨一顿,慢悠悠的瞟过来一眼。
薛芃又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