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曲辛夷来廖云川家里的视频都在这里。
韩故随意点开几个,确认无误,就从兜里拿出优盘,将f盘里的东西拷贝走,然后再对f盘进行反复格式化。
而在反复格式化的过程中,还不忘将其它分区里的东西复制进去,达到重新写入数据的目的,再进行格式化。
当然,就算是这样做,也是有一定概率可以恢复文件,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廖云川的笔记本是不能拿走的,还要留在这里,等警方过来取证。
完成整个过程,韩故又顺着来时的路线,将自己接触过的东西都擦试了一遍,这才离开廖云川的家。
等上了车,韩故就接到霍雍的电话。
霍雍上来便问:“你老实告诉我,这次云川会不会有事?”
韩故神情很淡,只说:“我只能说,会尽力帮他争取减刑。”
霍雍一愣:“这么说,是肯定要坐牢了?连你都想不到办法?你之前帮过我那么多次,都没问题啊!”
“霍先生,这次警方掌握的是铁证。廖医生在受害人家里留下了自己的dna、指纹和精斑,这些是洗不掉的。”
霍雍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韩故以为电话信号不好的时候,霍雍又喃喃道:“那怎么办,我怎么办,以后我找谁拿药……”
韩故无声的笑了:“能拿药给你的人有的是,没必要因为别人把自己搭进去。现在廖医生牵扯的可是‘强|奸罪’,就算证实他有精神问题,也只是轻判,不可能免罪。这时候霍先生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撇清和廖医生的关系,若是警方请你协助调查,你就尽一个好公民的责任。”
韩故的语速很慢,很快就将霍雍的焦虑情绪稳定下来,霍雍问:“好,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韩故说:“只要霍先生记住,你和廖医生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至于他私下如何,你一概不知。就可以了。”
……
薛芃在痕检科的实验室足足待了两个小时,一直在检验从曲辛夷家里取得的物证,和廖云川换下来的衣服。
而她越是检验越觉得奇怪,这个廖云川可真是大意,从曲辛夷家出来,就去了医院,从昨天到今天连个澡都没洗,衣服也没换,自然他的贴身衣物上也沾着不少“物证”。
薛芃很专注,每检验完一样就放回物证袋,直到孟尧远一行人从连环撞车现场回来,她还在处理手头的事。
孟尧远来到实验台前一看,茫然地问:“这些衣服……怎么还有男士内裤?呃,是那个曲辛夷男友的?”
“嗯。”薛芃应了一声,将刚采集完微量物证的男性内裤放回袋子,封好口,这才问孟尧远:“你们那边怎么样?”
孟尧远就靠在一旁,摇头叹息:“现场无比惨烈,三名死者都在同一辆车里,包括司机和两名乘客。事发突然,估计三人都昏迷了,没来得及逃出来,车子烧光了,连里面的人都烧得碳化……哎,我估计我有段时间不会再吃烤肉了。”
人烧得碳化。
薛芃动作一顿,脑海中第一个闪入的就是儿时见到的那次车祸,一样是车毁人亡,人烧成焦黑色,就像是被焦肉包裹的骷髅架子。
那现场的味道很冲,她还因此做了很久的噩梦。
薛芃问:“有疑点么?”
孟尧远说:“目前看没有,就是单纯的交通意外,大货车打滑了,刹车失灵。小轿车挺倒霉的,刚好在拐弯的地方,根本没地方躲。稍后做个报告交给交通大队,就算了结了。”
说到这,孟尧远又话锋一转:“你们下午怎么样?”
薛芃很快将下午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然后说:“刚见到廖云川的时候,觉得他温文尔雅,不像是曲辛夷说的那种人。后来李晓梦把他换下的衣服送过来,说他在做笔录之前用头撞墙来着,呵,又是个演技派。”
“我去!”孟尧远说:“这不就是霍雍二号吗!”
薛芃想了下,说:“也许是他俩一起研究出来的表演技巧呢?廖云川是霍家的家庭医生,今天在医院,霍雍是去找廖云川拿头疼药的,看来他们关系不错。”
孟尧远听了一愣,琢磨道:“要是关系亲近的话,霍雍会不会把自己的律师也介绍给他?”
“已经介绍了,韩故。”薛芃抬眼,几乎没什么表情,“不过介绍谁都一样,这个案子是铁证如山,除非有足以扭转局面的新证据出现,否则这个‘强|奸罪’他是洗不掉的。”
孟尧远:“哦,除非他能证实曲辛夷是出于自愿。”
“自愿也逃不掉,曲辛夷是轻伤一级。”
“那就是故意伤害罪了。不过只是轻伤一级,就看双方愿不愿意私下和解了。”
薛芃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随即轻笑:“闹的这么大,都立案侦查了,怎么可能还私下和解。”
话落,薛芃将台面收拾好,又检查了一遍是否有遗漏,接着就摘掉口罩和手套,拿着手机往外走。
孟尧远问:“去哪儿这是?”
薛芃:“饿了,出去买点吃的。”
“哎,叫你中午不吃饭,我就说么,只吃一包饼干怎么够……”孟尧远唠唠叨叨的声音一直追出门口。
薛芃却充耳不闻,很快坐电梯下楼,往小卖部的方向走。
……
一路上,薛芃基本都是低着头的,人虽然出来透气了,但是思路还停留在曲辛夷案子的物证上。
直到快走到小卖部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嗓音:“嗯哼。”
薛芃脚下一顿,诧异的抬眼,这才发现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的陆俨,他就在小卖部门口。
薛芃上前,问:“你也买吃的?”
陆俨:“买瓶水,顺便透口气。你呢?”
薛芃很快要了面包片,说:“中午就吃了饼干,现在快饿过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