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碑,当然得有碑文。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用美人刺开始刻字。
“离光氏小公主夜昙,貌美德贤,端庄持重,有拔山超海之能,盖经天纬地之才……”她搜肠刮肚,将自己那点墨水全部倒出来,山呼海啸一顿吹嘘。
……
第164章
眼看石头都刻满了字,夜昙抬头看看天色——时间过得可真慢。等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夜昙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要不……去那人宫里看看?
她丢下石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起身,往皇宫而去。
我可不是特地来看你的,我就是死前无聊罢了!她猫儿一样轻轻地跃过宫殿的屋脊,一路来到御书房。
御书房,离光旸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窗前。许是阳光太暖,他靠着椅背睡着了。夜昙一看见他,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要是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惹你生气了。这下你高兴了吧?!哼!我就是多余来看你!
她气哼哼的,正要离开,但目光一扫,只见离光旸虽然是睡了,手里却还抱着一盆花。夜昙好奇心比猫都重,当下双脚勾着屋檐,倒翻下来。
离光旸怀里这花长得很奇怪,半株黑、半株白。花苞硕大,花瓣厚实,细腻如玉。
如今阳光正好,白花迎着太阳,晒得开心。黑花躲在离光旸的衣袖下,满脸写着不高兴。
离光旸双手按着花盆,似乎生怕这宝贝疙瘩逃跑了一样。
“什么东西当成宝贝一样?!”夜昙翻了个白眼,随手扯了一片白花的花瓣,塞进嘴里尝了尝——呸呸,全是清气。她赶紧吐了个干净,还伸着舌头悄悄哈气。
与此同时,魔族浊心岛,青葵眼看着相柳带走嘲风。轻舟远去,她正凝视,只觉得一阵剧痛,如烧红的钢针穿入脑髓。
“啊……”她捂着额头,站立不稳,差点跌进湖里。旁边的侍女连忙伸手搀扶:“公主,您怎么了?”
青葵同样一脸惊疑,就算医术如她,也弄不清痛从何来。
御书房。夜昙也被疼痛惊了一下——是青葵受伤了吗?
她矮下身子,还在研究这盆怪花。
离光旸像是被吵着了,眯了眯眼睛。夜昙飞快地缩回檐上。离光旸睁开眼睛看了看,但见风日晴好,他也不觉异样,摸了摸白花,说:“今天阳光好,你多晒晒。”
说完,他继续闭目假寐,但显然知道自己怀里抱着心爱的宝贝,他连动作也没换一下,仍是让白花晒太阳。
——还真是把这破花当成了心肝肉儿哈!
夜昙揪起这株黑白怪花,轻手轻脚地将它们从花盆里提溜出来。这花盆里竟然没有泥土,怪花的根系也是半黑半白,而在团团纠缠的根系中间,紧裹着一块陈旧的……铁片吗?!
夜昙翻来覆去地打量,实在看不出这东西的玄妙之处。反正离光旸也好好的,她索性提了这花,爬上屋檐,踩着琉璃瓦离开皇宫,返回饮月湖。
——可惜呀,看不到父王醒后的表情。他要是发现自己的宝贝怪花只剩了一个花盆,那反应一定相当精彩。
夜昙颇为遗撼地摇摇头。
可御书房里,离光旸的表情何止是精彩!!
“这……”他盯着怀里空空如也的花盆,过了好半天,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揉揉眼睛,又将手伸进盆里,摸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整个离光氏的皇宫都回荡着他的咆哮,“来人!来人!愿不闻!离光赤谣,宫里的奴才是不是都死了?!”
……
第165章
饮月湖的石洞里,夜昙蜷成一团,怀里抱着这株黑白怪花,研究了半天仍然一头雾水。
“这东西,又不好看又不好吃,父王怎么就拿它当宝贝?真是……毫无品味!”她摇摇头,一边对这株怪花品头论足,一边看看外边天色,“天怎么还不黑?!”她长叹了一口气,仰面倒在石洞里,“太无聊了,我怎么还不死啊?”
石屋里,少典辣目等人早已经如坐针毡。
就连受伤的闻人有琴都到门口张望,突然,少典辣目大步来到院子的石桌前,桌上放着一条紫色的丝绢。他拿在手里:“这是什么?”
梅有琴和闻人有琴都凑上前来,少典辣目打开丝绢,里面裹着一粒丹药。他凑近一闻,说:“她回来过,这是伤药。”说着话,他随手把药递给闻人有琴。
梅有琴顿时不满:“你怎么知道这药就是给他的?”
少典辣目面无表情:“因为我们都没有受伤。”
梅有琴怒哼一声,闻人有琴把那枚伤药托在手心里,慢悠悠地在二人眼前显摆了一大圈:“看见了吗,现在在你们眼前的,不是一粒丹药,而是月下对我的柔情蜜意。啧啧,你们看看这丹气,看看这色泽……”
眼看梅有琴都要拔剑了,少典辣目的脸也越来越黑,闻人有琴终于心满意足地吞下药丹。临了他还不忘回味一番:“此丹入口即化,甘甜如蜜,简直像是月下的……”
梅有琴的剑终于架在了他脖子上。
少典辣目压根懒得管他的死活,许久才喃喃道:“她送了药回来,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呢?”
梅有琴和闻人有琴闻言,顿时也皱起了眉头。闻人有琴认真思考的时候,智力还是很高的。他说:“此丹绝非凡品,她不会是取药之时受伤了吧?”
梅有琴说:“她若受伤,会去哪里呢?”
少典辣目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闻人有琴立刻就发现了,他问:“你知道月下在哪儿?”
“不知!”少典辣目果断道。
月窝村。东丘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见了?”他眉头紧皱。
蛮蛮一扬翅膀,扯着嗓子道:“不见了不见了!要我蛮蛮说多少遍?那三块陨石的对话我蛮蛮站在屋顶,听得是一清二楚!他们也不知道我家公主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