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玄商君身着里衣,还在盘腿打坐。但这次的药极为对症,他呼吸平稳,周身气劲也不再乱蹿。夜昙没有找到帝岚绝,也是心中不安,坐在榻边的垫子上发呆。
玄商君魂入太虚,周身都是至清之气,本是无尘无垢。突然,一股甜香渗入。这水晶般通透无瑕的世界,瞬间波澜四起。他低下头,脚下清气如水,水波荡漾中现出一个人影。
是个女子。
她白裙堪及大腿,腰间丝带飘飞,锁骨暖白、双肩温润,赤足披发,步若莲华。
心动则意碎,周围无上清气纷纷破碎,玄商君如见神魔,步步后退。
夜昙乍见他面色大变,只得上前:“少典有琴?你又怎么了?”
玄商君睁开眼睛,那甜香丝丝缕缕,挥之不去。他艰难开口:“你……又干了什么?”
夜昙扶住他,帮他坐起来,说:“我没干什么啊。神后让我过去帮忙,我多听话呀,当然就去了啊。但是我想着君上你不是受伤了嘛,所以忙完立刻就回来了。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她在他耳边聒噪不休,玄商君所有的注意力,却都在她扶住自己肩膀的手。那素手几乎贴在他肩头,温度微微发烫,令他心中不安如潮水般汹涌。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哎呀,你身上好烫。”夜昙低下头,正打算试试他额头温度,却只见他盯着自己的唇,喉头微咽,喉结滚动。
“哎,”夜昙见他双瞳如着火,不由倒是来了兴致,“怎么?你突然发现本公主的绝世美貌了?”
玄商君竟然没有反唇相讥。他握住夜昙的手腕,慢慢将她拉到眼前。第一次发现,她肌肤白得通透温润,小巧的脸蛋上,红唇粉嘟嘟的,竟如樱花般娇艳。让人想要尝一尝滋味。
猝不及防间,他覆唇过来。
夜昙只觉眼前一黑,随后唇瓣一烫。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少典有琴吻了她。可唇齿交接并不够,他舌尖顶开她的唇,进一步侵占拥有。
混账啊!夜昙脑子嗡地一声——他居然伸了舌头!天呐太恶心了!她反手握住美人刺,然而距离太近,手一动就被玄商君按住。玄商君一把握住她手中兵器,反身将她压在身下,吻得更深。夜昙只觉得身上压了一座山,她的挣扎如蚍蜉撼树。
玄商君知道必须停止,但面前的人滋味如此美好,越抗拒,越是令人沉沦。
外面蛮蛮听见动静冲进来。一看榻上情景,它就扇着翅膀敲自己鸟头:“哎哟!伤风败俗啊!不知羞耻啊!”玄商君的回应,是顺势抽出夜昙的美人刺,向它飞掷而来。
蛮蛮张大鸟嘴,果断扇着翅膀,用起飞的速度跑了。
夜昙见他是真的失了理智,立刻停止了挣扎。
果然玄商君狂乱深吻半晌,终于找回了一丝神智。他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夜昙变成了一个核桃。
夜昙:“……”
玄商君有时握住她,指腹轻轻摩挲,有时放开她,任由她满床乱滚。
夜昙确实是滚了一晚床单,但这画风不对吧啊喂!
次日清晨,玄商君醒来,夜昙从他手里滚到床角,作一个背对他的核桃,气氛十分尴尬。玄商君一言不发地整饬衣饰,时间久了,夜昙受不住,终于怒道:“先把本公主放开啊,你这个变态!”
玄商君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病态的嫣红,直到自己仪容十分整齐了,他终于一手托起夜昙牌核桃。夜昙就在他掌心里与他对视。
他神情严肃得可怕,厉声问:“灵修禁果?你从何处得来?!”
夜昙牌核桃不安地转了个身:“那个……碧穹仙子给我的,说是建木结的时令水果。”唉,碧穹啊碧穹,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你就再替本公主背个锅吧……
又是霞族!玄商君目光冷冽,随即再问:“她送来给你,你便吃吗?你吃了多少?”
呃……夜昙心虚地说:“一……”
玄商君说:“一颗?”
一筐。夜昙哪里敢多说?苍天作证,我以后再也不乱吃果子了……她眼珠转来转去,好在核桃怎么着都是面无表情。
玄商君眉宇成川——仅仅一颗灵修禁果,我竟情动至此?莫非我对她早有这般肮脏不堪的想法吗?
可这……怎么可能?!
多少年来,纵眼前色若春花,自己也是心如磐石。怎么可能……
第44章
玄商君双手握紧,却重又松开,问:“昨日你殿中私藏了什么人?!”
夜昙装傻:“还能是什么人,君上你呗!”
玄商君说:“昨日你分明身穿陌生男子衣衫,还敢狡辩?!”
夜昙牌核桃转了个圈:“人家哪里狡辩啦?捉贼捉赃,你既然声称殿里有人,那你倒是找出来给我看啊。那衣衫就是我从离光氏带来的,女子在人间行走不便,我有一两套男装,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死鸭子嘴硬,玄商君还真是没办法。何况昨日他虽然觉得殿中气味有异,但确实没有看见其他人。他想了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此事本君自会查明。昨夜荒唐至极,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问你一句话,你认真答复。”
夜昙牌核桃在他掌中滚了一遭:“你问吧,问完放开我,我还没吃早饭呢。”
玄商君说:“你可愿为我守节?”
夜昙以为自己聋了,她转了个方向,大声问:“什么?”
玄商君面色微赧,微微别过脸,说:“如今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但吾不日将赴归墟,修补蟠龙古印。此去危险,大抵难以返回。若你愿为我守节,那我即刻禀明父神,请他册立我为储君,然后娶你为妻。即便我不能归来,神族无论如何也不会薄待于你。”
“我!”夜昙真是气笑了,“我就答你一个字。”
一个字?玄商君试探着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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