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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零10 你走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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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人道冬家出了两个好儿郎,一个风流倜傥,商政皆通,一个温文尔雅,惊才风逸。

都是好词,但其实没人问过冬凤凌喜欢做什么。

抓周宴上,他不负众望的抓住了他爹的印章,满堂喝彩,宾主尽欢,一切便好似注定了般。

后来也懒得思考很多了,反正他记忆超群,过目不忘,反正他精于人情事故,只要是想处理的事,就没有处理不好。

那就这样吧,喜欢也不能当饭吃。

他十四岁的时候,可以因为一次考试失利就放下刚到手的游戏机,他十八岁的时候,锁了一屋子的镜头,放弃了没事拍拍片子的那点儿爱好,迅速成了父亲的左膀右臂。

他每一次的放弃,都没有任何的不舍,因为只要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没什么不能退让。

尊严也可退让。

许是他夜间哆哆嗦嗦着牙关直颤的声音太大,谢青翎不耐的抓了一条毯子扔到了他身上。

他终于不抖了,开开心心的裹着毯子睡着了,梦里是九儿在问,“哥,你怎么不谈个恋爱呢?“他依旧是吊儿郎当的回答:“因为没人配得上我啊。”……可真欠打。

冬凤凌睡着睡着就笑了,直到天亮了,他还是笑着的,直到谢青翎站到了他身边,他还是笑着的,嘴角的弧度格外的刺眼。

谢青翎看了几眼,面色不虞的把人踢醒了,他这次醒的格外的慢,眉头紧皱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眯成一条缝不悦的望着,想看清是谁来扰人清梦,过了好一会才收了表情恍然大悟似的跪好了。

”早上好,将军。”

嗓子沙哑的不像话,撑着地板的手还在抖,浑身的肌肉止不住的痉挛着,他眉毛松开了又皱起,突然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怎么,怀了?”谢青翎嗤笑道。

怀什么怀,又不是女人,然而精液在后面存了一夜,他起身,点点白灼又缓缓的往外淌,冬凤凌边呕着,边涨的脸通红,好像自己真的恋恋不舍,舍不得洗,妄想给他生孩子似的。

“饿……饿的”他小声的反驳着。三十多个小时了,牛都该饿了,他睡前曾盯着盘里剩下的姜,一动不动的盯了一个小时,姜要是长腿,都被他盯跑了。

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峰,冬凤凌把它藏了起来,决定还是快饿死的时候再吃,到时候说不定生姜也能变成珍馐了。

谢青翎让人送来了早餐,把冬凤凌拴在了桌角,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一大早的,他吃的倒是全,从清粥小菜到面食糕点,应有尽有。

冬凤凌的鼻子嗅了嗅,敏锐的闻到了胡辣汤的味道。

他娘的,馋死了。

看着他不住的咽着口水的样子,谢青翎舀起了还冒着热气的馄饨,下意识的吹了吹,递到了冬凤凌嘴边。

他正眼巴巴的望着,先是眼睛亮了亮,然后凑上前张开了嘴。

谢青翎突然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的动作,脸色一下子阴了,他收回了勺子,冬凤凌咬了个空。

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明明差一点就吃到了……他饿红了眼,又往前追了追,像极了乞食的狗。

谢青翎睨着眼望他,冬凤凌后背凉了凉,又缩回去了。

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嘛…何必玩他,早知道还不如把姜啃了,也许就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谢青翎咬开了馄饨,肉馅混着汁液被他卷进口舌,冬凤凌甚至感觉到了,里面有虾仁,否则声音听起来不会那么“韧”。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多口水,咽了几下,谢青翎又夹了一筷子小米糕递到他跟前,冬凤凌无可奈何的张开了嘴,果不其然,又被抽走了,来回四五次,终于有一勺没抽走,他高兴的吞了下去,啧……甜豆花。

这个混蛋,果然是知道他不喜欢甜豆花的。

冬凤凌委委屈屈的吃了,惊讶的发现这东西在嘴里变得美味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从前常叔骂他儿子常瑾挑食时的话“我看就是没饿好你。”

他这么被喂了好几口,食物没毒,却似饮鸩止渴一般,吃的他越来越饿。谢青翎早就饱了,看着桌子上剩下的一大堆东西皱了皱眉,边境物资紧张,谁也不敢浪费,为了欺负冬凤凌,让人送了这么多样过来,他怀疑自己失了智了。

他越想越气,拉开窗户就喊”牧白,去把山子牵过来。“

山子是猎犬,凶得很,冬凤凌正疑惑着,脑袋突然嗡了一声,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狗子有点没睡醒,强行被拉过来的样子,牧白拽着绳子,无语到极致”老大,山子好久没洗了,脏兮兮的,一大早您找它干嘛。“

谢青翎把那一桌子的残羹剩饭都倒在了一起,搁到了地上,“喂狗。”

山子凑上前,嗅了几下,把头撇向了一边,两只爪子搭在了一起,头伏在了上面,眼睛一闭,谁也不理。

牧白笑的嘎嘎的,“老大,我们都是拿狗粮和肉喂的,它才不吃这些呢。”

害……冬凤凌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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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气,吓死他了,不就是想说喂狗都不给自己吃嘛,不就是想说他都不如一条狗嘛,搞得这么吓人干什么。

冬凤凌看着那盆东西咽了咽口水,馄饨!好大一个完整的馄饨。

一时寂静之中,突然有狗叫了一声,山子还闭着眼睛,静静地伏在那,谢青翎不敢置信的转头,正好看见冬凤凌又张开嘴叫了一声,“汪”他叫完还笑了笑,指了指那盆东西“它不吃,喂我吧,我吃。”

牧白震惊了,他攥紧了牵引绳,把狗拉了起来,不住的往后退,“老大我还有事呢,山子也忙,我们都忙,我就……”

“滚”谢青翎咬牙切齿道。

“好嘞”牧白飞快的滚了,老大也太吓人了,这是直接把人弄疯了啊。

“你就这么自甘下贱,嗯?”谢青翎过了半晌才低沉着问道。

冬凤凌无辜的眨了眨眼,他什么时候自甘下贱了,以为要被狗操了,他怕的很呢。

他边眨眼边用余光去看地上的盆,里面还有小米糕……

谢青翎看到他的视线,更是生气,一脚踢翻了盆,他憋着一口气想要惩罚他,没想到他不仅不视之为惩罚,还开心的配合了起来。

这人是不是有病?

冬凤凌看着那些早餐的归宿,神情淡漠了一瞬,“将军有什么气冲着我撒就是了,何必跟食物过不去。”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带着指责的语气,竟然莫名的…迷人?

谢青翎心头动了动,还是一巴掌扇下去“你在和谁说话?”

冬凤凌抿了抿嘴唇…“对不起。”

他不喜浪费食物,他看过贫民争抢一份残羹争得头破血流,他看过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橱窗里的蛋糕,他一想到自己随手扔下的,是别人求而不得的,后背便会发寒,他不喜欢这样的世道。

冬凤凌收拾了地上那一堆狼藉,到厕所把自己清理干净,顺便喝了点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冬凤凌以为看到了鬼。

他盯着镜子看了许久,最后轻笑了一声,“真难看。”

晚上谢青翎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正好撞见冬凤凌往毯子里藏东西,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屋子,也看不出什么来,他走上前,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还要怎样宽宥……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要窃取什么,图谋什么?胸口的伤还缠着绷带,还要怎样宽宥他才足够?

“拿出来。”谢青翎冰冷道。

冬凤凌窸窸窣窣了半天,谢青翎再无耐心,一下掀开了毯子,底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残缺不全的姜滚了两圈,上面满是牙印。

冬凤凌把姜推走了,推到了他的脚下,然后便垂着头坐在地上,事实上他羞耻的面色全红……尊严可退让,然后便只能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他不是毫无感觉…正如从前,亲手把每一个型号的镜头擦拭好,一个个扣上防尘盖装进箱子里,亲手把刻录好的光盘摆的整整齐齐,然后上了锁,离开了那间小屋子,再也没有回去一样。

也不是全然不痛的,他只是知道自己,不能痛。

谢青翎拎着毯子的手失了力,毯子慢慢的滑落在地,他呼吸的节奏都乱了起来,谢青翎摘掉了眼镜,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墙。

冬凤凌看着他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认错“我不该偷吃,我错了。”

谢青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让两个人都意外的话。

“你走吧。”

冬凤凌扬起了眉,不解的看着他。

“你走吧,我们便算作两清。”

他眉宇间蓄着无法言说的苦,明明面前这个是想杀自己的人,可是铺天盖地的怜惜像不属于这个充满恨意的心脏一般,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他饿到偷偷的去啃一块,连皮都没有削的姜。

谢青翎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他只知道那是在意,他在意,在乎,他也在痛。

冬凤凌正欲说什么,门被敲响了,外面嘈杂了起来,谢青翎打开了门,看到了赵泽还有牧白,一堆人站在那里。

“将军,出事了。”赵泽的视线穿过了谢青翎,恶狠狠的盯住了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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