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你爸这次也算无妄之灾,亏空的篓子早补上了,法院还拖着不审就关着他,无非是想让他拉更多人下水。”
好一个无妄之灾。
仅就路南知道的,林之谦联合西山几个正副厅,打着生态修复的名义挖矿,沾手了上百亿。他补了吗?
现在也就是朝中有人,纪委没给他双规双开,最高检只能挑个最确凿的罪锤死他,敲山震虎而已。
路南两个月没碰琴了,她都怀疑自己已经忘了。
当她是一个盲童时,音乐是她赖以自信的救赎;当她突然复明时,感觉做什么都一股兴奋劲儿。
可等她再次失去光明,却同时失去了闯荡世界的决心和唯一的精神支柱。
大家都很好。外公送来史书安慰她,宋清宇挤出所有空闲时间陪她,小姨买下那座猫庄园送给了她……
她被生活支配着生活。
就这样任凭各路浪潮将她推向未来,但愿能冲蚀成符合所有人期待的塑像。
“叮咚”
有人在敲门,是傅安。
“我要走了,我要跟你打最后一个赌。”
“让我改造你,等你在二叔那里看到成效,重新考虑赞助我开公司的事。”
路南答应了。
她和傅安的关系已经不像初见时恶劣,只是针锋相对输赢自负的敌人而已。
非常成熟。
尽管大多时候是路南赢,但路南在对待傅安这件事上永远不可能占上风。因为傅安是孩子,大家都会偏向孩子。
问题是路南不会偏向孩子,她没有被偏向过。
她只知道,对待孩子,如果小时候不把他当人看,那么他长大了也不会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