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耶空动了,左手一翻一卷将佛珠收回怀中,右臂绽出狰狞青筋,金红佛光沿着右臂盘旋而上,强行压制了长刀的力量,“啸啸……”名刀佛牙发出悠长的悲鸣,“南么二曼多勃驮喃,萨婆他微么底微枳罗儜达摩驮,阇多,勃陀鲁沙那……”随着梵文密咒吟唱,长刀的每一片锯齿都挂上惨烈的黑火,无数符文缠绕着刀体,淬炼出一连串黑光的火花。
“……你要干什么。”惊叫一声,小乖发自本能地猛然后退数十码,在人潮中稀里哗啦撞出一条血路來。
“……玖光秘术·佛灭刃。”
男人和女人的红发一齐飞舞,黑光缠绕的佛牙砍中萨茹阿斯瓦提的肩膀,锯齿嗤嗤撕裂钢铁般坚韧的皮肤,魔神将军的身躯不是凡铁可以伤害到的,但多年前就是这把原属于萨茹自己的名刀砍下了她的头颅,在佛牙尖锐的哭泣声中,锯齿刀刃破开肌肉与筋膜,撕碎骨骼与内脏,“刷啦。”耶空身体一伏,长刀将魔神的身躯斜肩拉胯劈成两截,可这并不是结束,南方人高瘦的身体猛然旋转,反手斜拉,刀刃再一次嵌入苍白身躯。
“刷刷刷刷刷……”小乖根本看不清几秒钟内耶空斩出了多少刀,只看到地面爆出一团黑红的气旋,空气中掺杂的佛灭刃咒文将周围结界外的肉体切得稀烂,待尘烟落下,刀气平息,那斜跨长刀的高瘦身影已缓缓向來时路走去,背影如从前般瘦弱,比从前更寂寥。
萨茹阿斯瓦提的身体已经消失了,连一丝碎片都沒有留下,地面上散乱的刀痕或许是给意外相遇留下的注脚,月光精灵目瞪口呆地愣了一会儿,拔腿追上耶空追问道:“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啊,那好歹是萨茹的身体耶,怎么能忍心把她砍碎掉呢,老娘还以为你们男人之中也有真正痴情的好家伙啦,原來一个一个都是神经病都对了。”
当然南方人沒有回答她的询问,如果凑到耶空身边,或许能听到南方人寂寞的自言自语:“抱歉……假的,那是假的……躯壳,幻影,魔障……死就是死,活就是活,被我斩下头颅而死的是我的萨茹,这世界的残像又怎能是真的。”他灰眼睛的焦点又空洞起來,嘴角却留着一丝因过分用力咬牙而流出的血痕,“一场好梦。”他的声音越來越轻,最后变成模糊不可分辨的嘟囔:“一场好梦,不用太久,不用太久……”
被无视的小乖跳脚骂了半天,终于对竹竿一样的家伙彻底放弃,她赌气怒冲冲地走在前面,指着前方的天空:“不管你啦,你这个家伙根本无法理喻,老娘懒得跟你费口舌,刚才降落下來的时候老娘的‘魔法方糖宝塔’可不光是减震用的,更是空间结构的探测器,以我现在的力量早已掌握到这整个世界的基本规则,这可是月光精灵的天赋,看到那片灰蒙蒙的地方沒,那里就是我们掉下來的地方,既不是土黄色,也不是铁褐色,说明时空的开口沒有完全封闭,不管这个世界到底是干吗用的,起码它的空间基础并不牢固,只要回到那个高度重新打开通道就能出去了,……老娘说了半天话,你好歹吱一声表示起码的尊敬吧。”
耶空忽然停下脚步,小乖以为他终于开窍了,谁知道持剑伽蓝迷茫地左右看看,发出了一声疑问:“咦。”
“咦你爷爷的羽毛帽子啊咦。”月光精灵抓狂道,“难道你现在才发现周围的状况吗,刚才是谁砍倒了一大片死人,差点把整个世界的平衡都破坏掉呀,还好这里沒有守护者之类的大怪兽,不然打起來的话可就彻底完蛋啦。”
耶空沒再说什么,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來自不同位元的遥远窥探,可感觉一瞬即使,根本沒法确认是真实的,还仅仅是错觉。
心情各异的两人回到坠落地点,那灵魂与肉体碎片碰撞湮灭的地方,月光精灵开始用魔法方糖堆叠一个盘旋向上的楼梯出來,耶空站在旁边,手按名刀佛牙的刀柄,神色空茫。
耶空的感觉沒有出错,在一个最荒谬的世界里,正有一名气势威严的中年人收回神念,对身旁的人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要找的是第七道门,可不是其他世界里发生的事情,那些人不像龙家的追兵,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龙姬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