掮客摘下璞头挠着脑袋,脸像吃了什么酸东西一样皱成一团,“这样啊,也不是沒有客人想要抄近路啦,可是真让我为难呢……为何不从后秦国绕道过去,日程是要长个十几天,不过又安全又有风景可看,费用方面我会想办法优惠的,毕竟是这么长的路线……”
“两百贯。”龙慎鳞说道,
“跟我來。”掮客立刻转身就走,
两人跟着这名掮客离开驿站,在小镇里左拐右拐进入一个车马店,店里停着三辆马车,几匹马儿拴在桩上低头饮水,三名车夫坐在地上正喝酒聊天,看见掮客进來,一齐打了个招呼:“老赵,有生意吗,这两名客官想去哪里。”
名叫老赵的掮客满脸堆笑道:“有生意有生意,两位贵客想去鼍桑城,小孙,跑一趟吧,五十贯,干不干。”
左边的车夫“呸”地啐了一口道:“傻子才干,这个时节跑到鼍桑根本就拉不到回程的客人,跑单边的事情谁愿意啊,再说那条路那么危险,沒准跑着跑着就被春瘴迷倒了嗝屁着凉,老子才刚娶媳妇,还想等着抱娃娃呢,找别人去吧。”
老赵又说:“大张,这群人就属你有胆量,这趟路你要不跑,就沒人敢跑了,我豁出去了,五十五贯,干不干。”
中间的车夫喝了一盅酒,一张大方脸涨得通红:“老赵,我是愿意赚这个钱,可是马不行啊,自从去年冬天在沟里跌了一跤,那两匹马就跑不了远途,只敢在二百里以内转悠转悠,有啥办法呢。”
老赵叹口气,“那就看你了,老王,你有整个镇子最好的马车,平时脾气也怪,不愿意拉普通的客人,这回客人可不普通了,要不要活动一下筋骨啊。”
右边的车夫长着一张圆脸,一双圆圆的眼珠,三十來岁年纪,穿着打扮显得比其他两名车夫阔绰不少,他嚼着牛肉,腮帮子一鼓一鼓:“五百贯,食宿自理,不二价。”
“什么。”老赵愣在了当场,龙慎鳞给约纳一翻译,占星术士也吃了一惊,西方、南方大陆一百枚铜币相当于一枚银币,一百银币换一枚金币,而东方一贯是一千铜币,也就是说,这车夫开出了五十金币的高价,五十枚金币,都可以买下一辆车况一般的双轮马车了,
“给点面子吧,老张。”掮客走过去弯腰驼背地赔笑道:“知道你不缺钱花,跑车也就是为了个乐子,五百贯再怎么说也太多了,我替两位贵客豁出去了,给你加到一百五十贯,怎么样。”
“不二价。”老王摆摆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小龙扭头望着约纳,17岁少年不由自主摸摸挎包,行囊里是有几十枚金币,那是夜十五国替他准备的盘缠,预支了五级占星术士好几个月的薪水,若是一次都用掉了,一路上吃什么、喝什么,“你有钱吗。”他小声说,龙慎鳞一脸苦笑道:“我只攒了十枚金币出來,刚才敢叫到两百贯是想让给掮客点甜头让他想办法,反正给车夫的价钱也用不到这么多……”
两个少年愁眉苦脸地对视着,掮客还在游说车夫,不过老王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把五根油乎乎的手指摇來摇去,正在尴尬的时候,忽然外面跑进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嘴里喊着:“赵大爷,又有两个客人,我给你带过來了,给钱给钱。”
院子门口走进來两个人,左边一个身披黑斗篷,黑色兜帽遮着头,脸上围着黑色绷带,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沒有露出一丝肉來,看身形是个年轻的男人;右边一个穿着红色法袍、拄着法杖、戴着尖帽子,胸口有闪亮的徽章,分明是一名正牌的魔法师,两人一出现,院子里的气氛就紧张起來,约纳皱起眉头打量着对方,悄悄把自己遮脸的围巾拉起來一点,已经明确魔法师协会被兄弟会控制,这片大陆上所有戴尖帽子的人都可能是自己的敌人,占星术士不由得全神戒备起來,
老赵将一枚铜钱丢给孩子,笑着迎上去:“两位去哪里,要是游览的话,我推荐一个好景点……”
“鼍桑,我去鼍桑。”四十岁年纪的火系魔法师说,“至于旁边这个人,我不认识他,不过他似乎也去鼍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