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忍不住开口:“你几天后到达节点,要渡过交配季么。”
“不会比你们快太多,今年据说大沙瀑的情形不太好,就连‘绿洲’号也不能全速通过,总之,请保重身体,照顾好你们的客人,再见。”凯瑟琳娜转过身,微微撩起裙摆,走向酒馆大门,剑士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后面,佩剑与钢铁护膝的每次碰撞,都响起令人心悸的铿锵之声,
汉娜站在原地沒有动,右手臂因大枪的重量而不住颤抖,丹尼叹口气,伸手托住妹妹手中的沉重武器,“算了,汉娜,仇恨只能让你伤害自己,我们与她之间的恩怨,不是一枪就能够了结的。”
“你或许可以忘记爸爸临终时的脸,而我,不能。”妹妹终于垂下头,无力地放松身体,两把枪重重砸在桌面上,酒馆的破木头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嘎声,木屑翻滚着落下黑暗深渊,又被三号码头遥远的灯火照亮,
约纳再次抬起头來,满脸潮红,醉眼迷蒙地到处乱看:“怎么了怎么了,……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埃利奥特的消息,他好像在哪里等我來着,呃,丹尼,你为什么扭來扭去,好滑稽……”
“你喝醉了,货物朋友。”经过一场几乎失控的对峙,在妹妹失望的眼神里,丹尼显得有点心情不佳,
“汉娜、汉娜,你怎么了。”约纳伸出手,像是想触摸汉娜?斯图尔特的侧脸,“你是难过了吗,为什么连你也在不停的扭來扭去呢。”
女人望了他一眼,并沒有说话,为防止惨案发生,斯图尔特家的男丁一把按住约纳的胳膊,“她沒事,倒是你有事,我们现在回二层客舱休息吧,船只修理完成之后老贝会來叫我们的。”
“休息。”约纳双目无神地瞅着他,“我还要去那个地方找他们呢,……那个地方在哪來着,都城,红石堡,是红石堡吗,我为什么记得红石堡好像着火來着呢……10月5日,太阳被利剑刺穿,他们聚集在一起,看不到彼此,只能看到天空和脚跟……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记得这么清楚,哎呀,我身上忽然觉得好冷……”
丹尼愁眉苦脸地看着胡言乱语的货物,“才两杯气泡酒啊,两杯。”
汉娜收起武器,自顾站起來向外走去,丹尼只得叹口气,用力扶起醉醺醺的占星术士学徒,“你是谁……托巴,你是托巴吗,哎呀,你终于出现啦,前一段你都到哪去了,自从册封你成为扈从骑士之后,我们还一天都沒有并肩作战过呢,……室长大人,我们晚餐吃什么啊,除了三线虫之外,你的料理我都习惯了啦,吃不到的话,还很想念呢……”约纳含混不清地念叨着,用双手抓紧身边的人,眼角却悄悄涌出一滴泪水,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啊。”丹尼?斯图尔特无奈地架着他,踉踉跄跄追上妹妹的脚步,经过吧台时,他有些羞赧地对酒保说:“那个,我的账户沒钱了是吗,那么,记在我妹妹的账户上可以吗,上个月最后一次抢劫之后,我们似乎还有三枚银币的盈余是不是。”
“早就花完了,丹尼,用來打点巡查官大人。”酒保不留情面地回答,“不过不用担心,今天的账单,马克西米连小姐临走时帮你结清了,你这个幸运的狗杂种。”
丹尼大喜道:“真的,我就说小可爱不可能对我太绝情嘛,那么,再來一瓶金标仙人掌酒打包可以吗。”
“不行。”酒保回答,
“真的不行,那半瓶银标呢。”丹尼拽住往下出溜的约纳,可怜巴巴地盯着吧台后的人,
“不行。”酒保回答,
“四分之一瓶铜标,一个瓶底都可以。”汉娜已经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丹尼焦急地快速询问,
“不行。”酒保回答,
“丹尼老弟。”这时,魁梧的大胡子冲他喊了一声,“你们改行做速递之后,大伙都觉得很不习惯呢,这瓶酒是我们请你的,什么时候重新做沙盗的话,一定提早通知我们哪。”
一只半满的酒瓶旋转飞來,斯图尔特家的男丁猛地跳起來双手抱住瓶子,约纳自然扑通一声瘫倒在地,“银标。”他兴奋地竖起大拇指,“谢谢你,不知名的大胡子老兄,还有你,沒穿裤子的老兄,我妹妹劫色的一天估计还很遥远,不过请保持这种乐观的心态,有速递业务请一定选择斯图尔特家,闯过旱龙卷的传奇三桅帆船‘巴克特里亚的疾风’随时为大家服务,那么,再见。”
他华丽地转身鞠躬,向举起酒杯的酒徒们告别,然后从地上拉起约纳,像扛面口袋一样把占星术士学徒扛在肩上,“妹妹,慢一点,这家伙别看个子小,还挺沉的,搭把手啊。”
丹尼歪歪扭扭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