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1.584升汽油发动机,双排气筒,沒有消音器。”艾德自豪地哈哈大笑,“根据波兰税务法,老兵在退伍后十年内不用负担燃油税和环保税,我第一时间就把她接回了家,不过请小心些,后刹车盘磨损比较厉害,这个型号现在不大好找配件了,
顾铁强忍心中的激动,慢慢地伸出手,把钥匙还给护林员:“艾德,钥匙先还给你,我找别的方式进城,等我回來之后,一定要骑骑她,我说真的……”
“你不会骑车吗,要我送你进城吗。”艾德迷惑地接过钥匙,
“不不,别的原因。”顾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小屋,挥手道:“我天黑前回來,带好酒给你喝,听到沒,等着我啊。”
沒有男人能够拒绝摩托车的诱惑,尤其是这辆摩托车是停产近三十年的美式重型机车代表之作,《终结者》电影里施瓦辛格的座驾,但念到这次出动不太适合过度张扬,顾铁只能忍痛放弃这明晃晃亮闪闪、排气声浪在一公里外就能吸引每个人视线的家伙了,
摸摸腰间的手枪和战术匕首,对沒有告诉新朋友此行的目的,他感到有点愧疚,在刚才与艾德漫无边际的聊天中,顾铁了解到比亚韦斯托克是波兰东部重要的铁道枢纽,从白俄罗斯方向开來的氢动力机车,一般会在比亚韦斯托克停靠相当长的时间,以冷却燃料电池堆,对于货车來说,停靠时间可能长达一个半小时,
计算一下时间,距离自己跳车不过一个小时,那辆载有一亿玉碎秘密基地和秘密牢笼的列车应该还在比亚韦斯托克火车站,顾铁决定隐秘地接近列车,查看一下动向,自从袭击他之后再未露面的长谷川崩阪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走在空气清新的林间小道,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洒下,顾铁觉得此前两天内发生的事情已经离他非常遥远,此刻的心情,甚至有些许愉快,
以10公里的时速快步走了几分钟,顾铁发现了一座空置的林间度假小屋,他在心里道一声告罪,敲开门锁走进去,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五分钟后,一个灰黄色头发、留着一撮小黄胡子、戴鸭舌帽的家伙,骑着一辆自行车,出现在波兰东部的林间小道上,看起來像一位从郊区工厂下班的工人,正悠闲地骑行在回家的路途中,
一点咖啡,一点啤酒,微微加热,就可以让头发变成这种在整个东欧随处可见的颜色;兽皮上的毛发虽然太过细腻,但染色后短时间伪装胡须,还是比较可信的,
顾铁的外貌本來比较国际化,蒙古人种的特点不太突出,用胶与粘土将头发遮盖住的额头部分微微加宽,给鼻根部位涂上阴影,以造成鼻尖上翘的视觉误差,,,经过简单的改造后,一个毫不引人注意的平凡斯拉夫人出现了,无论在波兰、捷克、斯洛伐克,还是在东欧诸国,这样的外貌都足以在警察和追踪者眼中隐形,
当然,前提是沒有人向顾铁发起波兰语的会话,
顾铁蹬着自行车前进,不住在心里盘算可能遇到的情况,但刚走出两公里,就有陌生人从对面走來,顾铁吹着口哨,假装不经意地打量來客,尽管空着双手,但咖啡色西装下微微凸起的轮廓显然是一个可以快速插拔的手枪皮套,顾铁的眼神飘过來人的右手,布满老茧的食指关节显示主人曾经过严格的射击训练,而几乎磨平的拳面只有在职业拳击手身上才能看见,
“嗨。”顾铁沒等对方盘问,率先愉快地打个招呼,
穿西装的男人一愣,迟疑地点点头,用英语说:“你好。”
“美国人,你、你好。”顾铁停下自行车,用带着强烈口音的英语问候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对方可能冒出一嘴流利的波兰话,让他露出破绽,出于两个理由:第一,对方穿着整齐的三件套西装,打着深色领带,皮鞋显然是早上刚刚擦过的,这样的人物带着枪出现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绝对是个外來客,本地人起码知道套上靴子,以防弄脏自己的名贵皮鞋;第二,对方是个日本人,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出现在密林里的日本人与一亿玉碎有着脱不开的关系,顾铁恨不得立刻抽出手枪顶在对方的脑袋上逼问长谷川崩阪的下落,但他不敢恣意妄为,,,起码在连接量子网络之前,说起來,护林人连一台能上网的手机都沒有,却有一辆那么漂亮的摩托车,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呵,顾铁愤愤不平地想着,
“你会说英语,太好了。”日本人长长出了一口气,用粗糙的手掌摩擦自己的短寸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先生,我在找一个东方人,东方人,你知道吗,长得和我很像,黑头发,扁鼻子。”
“中国人,不,沒有,沒有中国人。”顾铁用鬼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结结巴巴回答,心里暗骂道:找我,找得到才有鬼……你才是扁鼻子,你全家都是扁鼻子,你们全国都是扁鼻子……
日本人叹了口气,微微鞠躬:“谢谢你的帮助,先生,我要找的人的名字叫做长谷川崩阪,如果你听到他的消息,请打这个电话告诉我,谢谢。”
接过对方的名片,顾铁陷入了迷茫,日本人在找疯子长谷川,而不是找我,
顾铁觉得他必须得推翻一切揣测,重新思考这整起怪异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