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托巴老老实实回答,身影在人群中一再闪现,拳风的爆响声中,成排的蓝勋士兵倒下了,躯体在落地之前就失去了生命。
压力减轻了,前进的道路宽阔起来,小蚂蚱把龙姬背在背上,快速奔跑,独角兽紧跟其后,玫瑰骑士得到珍贵的喘息机会,抬起面甲,用披风的一角擦拭满脸的汗珠。
“埃利,你还好吧?”约纳喘着粗气,稍一松懈,就觉得手中剑重得像绑了铅块。
忽然,一阵冲击波贴着地面传遍整个战场,接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彻草原,天空明亮了,月晕曼陀罗带来的异景彻底消失。
“魔法被中和了。杰夫塔失败了。”埃利奥特咳嗽两声,虚弱地回答。
前方的蓝潮逐渐变得稀薄,干草叉的伙伴们追上了耶空的脚步。持剑伽蓝重新给名刀佛牙镀上了熊熊燃烧的黑火,这也是他所能用出的最后一个玖光秘术。他左右挥刀,闲庭信步地劈开蓝色海潮,身旁倒下无数痛苦呻吟着的士兵,每一道微小的伤口都有六道炎在烧蚀灵魂,带来刻骨的剧痛。
锡比愤怒地快跑几步,打算冲上去给耶空一个耳光,玫瑰骑士立刻催动坐骑追上去,俯身遮挡在小蚂蚱和南方人之间,“锡比小姐,你现在不能接近他,耶空阁下已经陷入脑病发作的状态,每一个试图接近的人对他来说都是敌人。现在的他,非常危险。”
锡比恼羞成怒地跳着脚:“我不管!”她东看西看,把背上的龙姬调整一下位置,单手拾起一块碎石,朝着耶空的后脑勺丢了过去,“不揍他一顿我不甘心!”
锯齿形的刀光割裂空间,把碎石整齐地削成两半,两块石头落地,切面上的黑火立刻引燃了周围的青草。耶空甚至都没有回头。
小蚂蚱打了个寒颤。
“现在怎么办?”约纳不禁问。每当遇到问题,就咨询玫瑰骑士,这似乎已经成了干草叉的天然习惯。
埃利奥特沉吟道:“假如我们还能释放魔法的话,一个可以平抑情绪的治愈系‘冷静祝福’会有所帮助。而现在,没有其他方法,只有鲜血可以吸引他的视线,大量的鲜血。”
“大量的血?现在我们中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约纳看看身边的伙伴,右手几乎残废的锡比,伤痕累累的玫瑰骑士,陷入沉睡的龙姬,分身无术的室长大人,当然,还有虚弱到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他自己。
独角兽抬起头来,注视右前方。
“奇迹是一种很美妙的事情,它总在绝望的时候发生,占星术士阁下。”埃利奥特微微一笑。
西北方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男性声音:“火!火!火!”
战场上四处燃烧的火焰听到了召唤,像有生命的藤蔓一样扭转、伸长,沿着蓝勋步兵的小腿蚰蜒而上,温柔地缠住重步兵的身体。易燃的披风立刻化为一团火球,士兵们大声哀号着,却无法动弹分毫,铠甲关节与内衬的牛皮已经被火焰烤焦,黏在皮肤上,把士兵的躯体与厚厚的钢甲化为一体。第一中央军的精锐步兵们凝固成一个个姿势各异的雕像,凄厉的惨叫传遍旷野。
“侦察营骑兵呢?找出偷袭者!”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重铠、戴插有白色羽毛的钢铁战盔的蓝勋军官挥舞佩剑大喊道,但混乱的战场上,没有人听到他的号令,巴鲁赫勋爵糟糕的指挥能力开始为干草叉小队的天平添加砝码。
“请报上名字,军官先生。”那个尖锐的声音不知在何处开口。
“第一中央军蓝勋步兵团前线指挥官、三等男爵杜迪?巴福顿在此!”军官愤怒地转向偷袭者的方向,“是谁胆敢向扎维帝国的军队挑……”
三等男爵没能完成自己的质问,“杜迪?巴福顿!杜迪?巴福顿!杜迪?巴福顿!”显然对言灵术士这种神秘职业毫无认识的扎维军官随着三声呼唤,身体僵硬,瞳孔放大,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剑!剑!剑!”言灵术士用威严的语调对他手中的附魔佩剑发布命令。
在某种未知力量的驱动下,闪着锋锐寒光的剑漂浮起来,带着杜迪?巴福顿的右手,狠狠地刺入军官自己的喉咙。动脉与气管一起被切断了,鲜红的血沫喷出五码开外,三等男爵恢复了短暂的清醒,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和手中剑,破碎的喉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周围的蓝勋士兵立刻围拢过来,在长官周围组成密不透风的防卫,但这名军官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口带血的呼吸,跪倒于地,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