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点事情。快年底了,该总结总结,该表彰表彰。决算、预算。突击花点钱。下个月开总结表彰大会,让办公室把稿子修得差不多了,就等数据出来。”肖李平推推眼镜。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在干啥。就是觉得俩男人这样坐一块有点GAY。”对方说。“一说这种蛋疼话题,就一点都不GAY了。”
“顾铁,你有点正形行不?”肖李平皱起眉头。
“不行。”顾铁斩钉截铁地回答。
肖李平想找点什么好词教训他一下,忽然有个声音在身边用英语说:“喂喂,我到了,其他人呢?”
顾铁和肖李平身边投射出盘腿坐着的年轻黑种人,穿一身滑稽的紫色卡通睡袍,带着绒球睡帽,端着一只柠檬黄的咖啡杯。
“快了吧?”顾铁看看时间,撇撇嘴。
很快,另外两个身影出现在房间里:一个金黄头发西装革履的高大北欧男子,一个身材矮胖、梳着印第安人双股辫的黄种中年女人。
“开始吧?”肖李平望向顾铁。
“您请您请。”顾铁坐起身来,伸手谦让。
肖李平叹口气,站起来环顾四周,开口:
“北京时间2052年10月8日17:00,这是本月的第一次见面,缺席的萨基尔将在归来后收到视频资料,汉语是我的母语,按照惯例本月汉语普通话是轮值语言。这是一次简单的碰头会,用于确认我们彼此的状态正常,另外通报一下进展情况,拟定下次会议议题。”
他停下来看了看空气中悬浮的巨大红色数字:“你们可以看到,第四位数字还是没有变化,距第三位数字确定已经二十五个月了,毫无进展,——我甚至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肖李平摊开手,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同志们,革命尚未成功啊。”顾铁补充道。
穿睡衣的黑人插嘴道:“亚当,我一如既往地尊敬你和你的小脑袋瓜,不过以后能不能别再说‘同志们’了?你知不知道这个词传译后在豪萨语里的发音有多难听?”
印第安女人瞟了他一眼:“别理会这个小丑,马特里尔的清醒程度和体内酒精含量成正比,显然他还没有喝下今天的第一瓶棕榈酒。”
黑人略显愤怒地举起黄色的马克杯:“塞内加尔人才喝那种低度发酵的垃圾果汁,——他们的球队能够战胜我们的球队,就是因为他们的球员没有喝醉,这不是非洲雄鹰的过错,更不是阿布贾蒸馏酒的过错!”
“安静点吧,马特里尔,还有你,夏姆榭尔。”肖李平板着脸说。两人显然对他有点畏惧,垂下了目光。
顾铁咳嗽两声,说:“通过伊斯拉斐尔的帮助,”他向肖李平点头致意,“我们在‘创世纪’中输入的总线程数达到了七百个,这已经是后门吞吐量的极限,目前我们的峰值运算量达到了2374ppm(百万分之一),想再增加线程数而不被创世纪发现的几率,基本是0。”
“那使用科研配时做壳呢?我公司下属研究所有300ppm的权限,可以全部贡献出来。”北欧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他思索了一下,在空中画出一个简单的系统架构,“壳的安全厚度在5到10ppm之间,加上1ppm的交换损耗,如果我们新增加的线程使用树状结构,应该可以降低风险,把计算的峰值强度增加到2663ppm。”
“我有一种感觉,计算找不到最终答案。“夏姆榭尔说道。
“印第安人的直觉?”马特里尔戏谑地问。
“阿帕契人的直觉。”夏姆榭尔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