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刘敞琢磨着自己要是在龙海想求个公道,无异于缘木求鱼,他开始揣着上访信往赟城去,甚至往首都去,从那时候开始他就逐渐成为了被公安局严格管控的对象,也因为扰乱社会治安,乃至寻衅滋事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罪名被时常送进拘留所乃至看守所。
这一次中央巡视组刚到赟城,刘敞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公安局的人以配合调查为由直接带走了,说是他以前的员工告了他。可最后他也没看到那员工到底是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关进了看守所,直到巡视组离开之后他才被放出来。
“你就放心吧,他一个老头子能闹出什么来?巡视组的人都走了,他还想告御状不成?呵,这告御状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赵广龙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他的心思没在秦大生的话上,倒是想起了以前被自己带到平安酒店玩过的吴世豪。
“你还别说,我看这老头子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也不知道是他儿子的主意,还是什么人给他支的招,他现在倒是不去信访局门口站着,开始在网上发帖了!你可是没看他写什么,看了你铁定也沉不住气,简直就是字字诛心!”秦大生喝了口酒,气呼呼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带。
“叫网监的人删了呗。”赵广龙不屑一顾,他虽然没有公职在身,但是在延西省这块地界上,律法就好像是为他家服务的一样。
“我也觉得得给他点厉害瞧瞧。再说了,这次换届,赵叔不是很有希望转正吗?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老人家惹出什么麻烦来不是。那姓刘的帖子里我可是亲眼看到他把赵叔写进去了。污蔑,天大的污蔑。”秦大生压低声音阴恻恻地笑了笑。
“那是得教训教训。”赵广龙微微眯起了眼,他心里烦着呢。
刘敞的家就在临港区,他的老伴去年就抑郁成疾去世了。因为经常上访而被受到管控,刘敞为了不拖累自己儿子一家人,现在一个人租住在一套不到三十平的老房子里。夜已经深了,可是刘敞还是坐在电脑前,戴着他的老花镜,认真地修改着控诉龙海市某些奸商勾结贪官欺压百姓的网帖的措辞,这两年他开始注意到网络舆论的力量,并期望借此能够为自己唤回一个公道。虽然刘敞发出的帖子很多都被删除了,可是他仍在一篇一篇地上传着自己的希望,甚至他听说在微博上发帖会更容易引起大家的关注之后,他还特意请人帮忙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不过一个月过去了,他在微博上的网帖连一个转发评论都没有,唯一的那个赞,还是他自己点的。
就在刘敞打算按下发送键将修改好的内容传到网络上的时候,他的屋里突然一黑。
“停电了?”刘敞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对面星星点点的灯光。
可能是跳闸了,老房子的电路老化,冬天用取暖设备的人多,电路自然负荷不了。
他摸着黑往外走了出去,刚一推开门,一记闷棍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在新年即将到来之前,龙海市的中心区域临港区的一栋老房子里昨晚发生了入室抢劫案,凶手利用受害人出门检查电闸的时候,用木棍袭击对方,造成受害人死亡,随后凶手逃逸,不知所踪。接替吴世豪成为临港区刑警队队长的张大伟在早上的例行会议之后被对方叫去了办公室,半个小时之后,他满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