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双手伸出去想要抚上她的脸,“阿拾,是我的阿拾吗?”
十里笑着微微点点头,“嗯,外祖母。”
沈春花听到这声,边流着眼泪边笑道:“好好好。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
十里跟着她踏进去,入眼的是一座虽然简陋,却很是整洁的小院。
“汪汪!汪汪!”
沈春花正要开口说话,从门外风风火火跑进来两条狗,围在十里身边冲她摇尾巴嚎叫。
十里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大吉,幺鸡。”
“汪!汪!”两条狗分别回应了一声。
沈春花笑道:“当初来京都的时候没想过把这两条狗带上,我做主将它们两个送了人,但没想到是它们一直追到了镇上,这狗好,念主。”
十里笑着点头应和,“外祖母,其他人呢?”
“你舅舅在翰林院,两个小的都在学院读书,秀媛与陈夫人出去了。”沈春花来京都的时候没见到十里,反而得到他失踪的消息,如今看见了人心里别提多高兴,怎么看都看不够,“阿拾,你这两年多去哪了一直不回家,是不是跟你爹一样?有没有许人家,那人怎么样?家世如何?”
十里一一回答。
沈春花听到她还没有嫁人,有些失望,又同时松了一口气,“你今年也有十七,哪有十七岁的姑娘还不嫁人的,不过你有婚约在身,没嫁人倒也好。听说那少年在你失踪之后就去寻你去了,两年不曾回来过,到也是个好的,就是不知道回来时身边有没有人。对了,我记得以前有一个来自京都的俊俏公子哥,年纪轻轻就是秀才,他现在人呢?”
是你回忆了一下对上这个人,道:“就是失踪那个。”
沈春花哎呀一声,“那可得赶紧把人找回来。”
沈春花又问了许多零零碎碎的问题,使你脸上也没有不耐的神情。如果不是闻到厨房灶上,骨头汤烧糊了的味道,沈春花的话还不会停。
周中举和林秀媛还没有回来,十里向沈春花说了一声去书院看周子风。
沈春花得了十里今日留在这里用饭肯定的回答,正忙着,想着她坐着也无聊便让她去了。
十里倒是想帮忙,被筱青死命拦住,“小姐,你想想侯府那新砌的灶台,在想想那口用了五年的锅!”
筱青将十里赶出厨房,自己撸起袖子帮沈春花的忙。
沈春花连连阻止,筱青虽说是丫鬟,但从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在十里身边当了那么多年大丫鬟,吃饭洗衣不用自己动手,不做粗活累活,小时候那些应为操劳而损坏的皮肤早就已经养回来了,先在看上去细皮嫩肉,比一般富甲人家的小姐还像小姐,沈春花,哪敢让她动。
筱青忙说她本就是个丫鬟,以前这种事没少干,沈春花看洗菜动作熟练,一点都不像十里只能杀鸡,便也由她去了。
周子风的书院不然女子进去,十里转而去了隔壁找周桃夭。
自从那次歌谣事件过后,周桃夭在书院的日子并没有比以前好上多少。虽然她们怕像霍琴音他一样被赶出书院,没有人在她面前说那些侮辱性的语言,但是那无处不在的异样眼光,无时无刻不在她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
周桃夭不予理会,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特别是在学院与霍思琴玩得好的那几位,时常在一些事情上给她刁难,跟下先生说,先生也只是淡淡说一句让她们以后不要这样做,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桌子该花的还是花,走路该拌的还是拌,课业该撕的还是撕。
“你们让开。”桃夭憋红着一张脸吼她们。
“路这么宽,你往旁边过不也一样。”
再往前走是如厕,道路有四人宽,那三个女子一字排开在那堵着,其他人让过,但桃夭一动,她们就也跟着动。
“你们!”
“哎呀,快跑呀,周桃夭要现出原形吃人了!”三人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面上笑得肆意,脚下也毫无逃跑动作。
周桃夭又气又恼又急,“我再说一次你们让开。”
拦在她面前的三个女子拍着胸口故作害怕道:“生气了,哎呦,我好怕怕哟。妖怪生气了,你说她是不是要把我们吃了?”
三人顿时笑做一团。
“她不会吃人,但我会。”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人三人耳中,明明春日已经来到,打在身上的微风忽然变得寒冷刺骨,令人止不住发抖。
看着那踱步而来的身影,三人周身的空气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一样,让她们肺部吸入不了新鲜空气,一种由窒息而产生的死亡感从心底遍布至全身,使得他们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