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过,动物对于危险的直觉是很敏感的,战场上的马,纷纷焦躁不安起来,踏着马蹄左右走动,时不时嘶吼一声,有的甚至直接将背上的人掀了下来。
十里策马奔向战场,随手拔起地上插着的长.枪,杀入人群。
站在最外围的达子正握紧兵器,全神贯注听令,随时准备冲上去,锐利的枪尖从他脖子上划过,甚至还没有感觉到疼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步入黄泉。
其他人听到声音,扬起手中的武器与十里对上,但还未出手,胸口便被一杆枪插穿,然后又在瞬间拔了出去,血这才喷涌而出,那染血的见接着刺入下一个人胸口。
十里出手快准狠,晃一下长.枪,便能带走三四个人头,如割草一般迅速空出一大片空间。
达子的将领还没从马忽然失控的情况中反应过来,没有发现后方的躁动。
三皇子站在城墙上,远远看见达子的军队后方短时间内就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并且一路往前移,多日来的压抑和担忧一扫而空,脸上露出喜色。
站在他身旁的副将激动的高声喊道:“援军,是援军!兄弟们,不要放弃,坚持住,援军来了,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三皇子也是异常激动,涨红着脸,“众将听令,开城门,给我杀!”
将士们听到援军来了,看到了希望,身体内重新凝集起力量,听到这声命令,大声呐喊:“啊!冲啊!”
“冲啊!”
达子本来是攻城门,没想到他们反而冲了出来,一时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木头都未来得及放下,胸口便被刀刃拉出长长一条口子,直接将胸腔割开,露出里面的器官。
如墨滴入清水,顷刻间便晕染大片。达子的将领反应过来,立刻下令迎击。
两方人马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四起,鲜血横流飞溅,兵器与兵器碰撞,惨叫呐喊声连连。
十里滞了一瞬,随后继续策马厮杀。
强者生,弱着亡,这就是战场,生命的死亡盛宴。
达子那方有人骑马想要迎战她,才到跟前打了一个照面,胯下的马便扬起前蹄,剧烈摆动身体,将身上的人晃下去,然后撒开蹄子逃离战场。
十里座下的马儿打了一个响鼻,似乎鄙视它这种怂样。往前奔走之余还能时不时撅起蹄子踢开上来拦路的人。
这马也是成精了。
前方达子的军队逐渐占了上风,三年前老阿达死后继任他位置的夷耶齐,看着这情况嘴角渐渐上扬。
现在他已经开始幻想攻下莫城之后,他的铁骑踏入昭国京都,他坐在昭国金碧辉煌的宫殿中,高高在上,昭国皇帝跪在他身下求饶的场景了。
此时匆匆跑来一人,满头大汗,焦急的向他禀告,“阿达,后方有敌袭。”
所以说,梦还是少做点的好。夷耶齐脸色一变,“哪方人马?”
“属下不知。”
“对方来了多少人?”
“只……只一人。”
夷耶齐瞬间放下心,满不在意道:“杀了便是,何必慌张。”
那人哭丧着一张脸,“杀不了,阿达,是杀神,她回来了!”
三年前,他参与了渡玉城一战,看到十里的武力后,心生惧怕,便没有凑上前,侥幸从她手上逃过一劫,所以认得她,知道她厉害,看见是她立刻跑来禀告,不然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完全不值得大动干戈。
夷耶齐心脏猛得一颤,整个人都有些摇晃,似乎要倒下去,好在最后稳住了。
战争结束后前两个月,他几乎天天晚上会梦见一杆红缨枪对着他的眉心刺来,后来随着时间推迟,他渐渐淡忘。开战之前他还担忧过会不会遇上这人,派人去打听,得知她失踪两年,心情别提多舒畅,直到攻下渡玉城都不见她出现,彻底放下心,没想到对方居然又跑出来了,怎么就不死在外面!
“怕什么!她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你多带些人将她困住,十个不够百个,百个不够千个,她总会有筋疲力尽之时,到时候就是她的死期,你务必让她人头落地!”
“是!”
后方倒下一批人,必定要补上去一批,两边都在消耗达子的人数,十里又一直骑着马王往前走。
不知不觉便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横跨了达子数万人的军队。
血也从长.枪枪尖滴落在地,十里还骑着那匹马,马的身上有了些伤痕,正在流血,十里身上的衣袍也沾染上了血迹,但脸上依旧白净。
她似乎能耳听八方,而且永远不知疲倦,抬手出枪拔枪,再插到另外一人身上,几乎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骑马冲上想要冲上前与她厮杀的,无一不是如同刚刚那人一样被自己的战马抛弃。
去禀报的那人握着枪的手止不住颤抖,这……这根本就拦不住啊!
三皇子正与他人厮杀,无暇顾及其他,最近两年他虽然学了不少本事,但以前毕竟荒废那十多年,在战场上需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敌。
贺副官早已经习惯战场上这种时时刻刻在生死边缘的生活,杀敌的同时还能兼顾周身的情况。
看见从达子中坐在马上将一杆长.枪舞成花的十里,眼睛瞪得老大,惊呼道:“沈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