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葛氏这些日子去哪儿不被人捧着,又哪里遇到过白术这样的,一开口便说她睁眼瞎,气的脸色涨的如猪肝一般。
齐清婉觉得母亲被人欺负了,便也憋不住了,不客气的对白术嚷嚷起来:“你这乡巴佬好生无礼,竟敢如此咒我母亲!”
白术看了齐清婉一眼,便冷哼一声道:“令堂眼神不好,大家有目共睹,我不过是劝她治病,怎么是咒她?倒是你这个做女儿的,还是多关心一下母亲的身体为好。”
刘芳菲听着齐清婉吃亏,便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刘夫人暗地里掐了一把。更是让齐清婉瞪了一眼,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
魏玲此时便上前一步说道:“母亲,这乞巧节,自是要去吃果子巧饼和祈福的,怎得光站在这里说话?不如让我们小辈的一起到旁边玩儿去?”
魏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如得了救兵一般,立刻笑着说道:“是是是,你瞧瞧我这脑子,只图着自己热闹。你们这些小孩子,哪里能和我们说到一块儿。”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拉了齐葛氏和刘夫人离开去茶室。剩下的便全是各家的小辈,就是有些什么,也可说是小辈的不懂事,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了。
说来这魏玲也是个妙人,在京城的内眷圈子中左右逢源。
如刘芳菲这般性子的,虽然厌烦齐清婉,但对魏玲却只有妒忌,生不出什么嫌恶来。
待几位长辈们走了,魏玲便做了主人,招待着这些年轻的世家小姐哥儿们在池塘的帐子中玩了起来。
魏玲拿出一摞纸条,对众人说道:“这边已备好了纸笔,大家便许个心愿,将自己的愿望写在这纸条上吧!”
乞巧节是未出嫁的哥儿和女子过的节日。白术已经嫁人,这纸条便不用写了。
他坐在一旁,让谢凌和谢琴去玩儿。
看着那些哥儿和姑娘在纸条上写好了东西,又装进红封挂在旁边的柳树上,心中倒是颇有些感慨。
记得自己还曾在谢家老宅中,与谢槐钰一起挂了心愿在池塘边的枣树上,可如今那枣树连同宅子一起被那把大火烧成了灰烬,似乎两人间的回忆也失去了色彩。
此时众人轮流拿着纸笔写东西,那齐清婉方才受了白术的气,自是想要找补回来。
只是白术此时不参与,她就将目光放在了谢家另外两个哥儿身上。
趁着谢凌写心愿时,她就悄悄走到他身后,趁着他刚刚写完时不备,咻的一下将纸条从他手中抽出。
谢凌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齐清婉看了那纸条一眼,扬起手道:“这字写的啊!这位哥哥也是谢家的嫡子吧,怎得连字都写不好的?”
谢凌听了便立刻要去把字条抢回来,齐清婉却是退了几步大声笑道:“愿能觅得如意郎君?我瞧着这位哥哥年岁也不小了,我齐家如你这么大的哥儿早就嫁人了,怎得谢家还未给你说亲?”
说着,还给了旁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可是你的新嫂子刻薄你了?”
谢凌被当众揭了丑,满脸胀的通红,三伏天的,浑身微微发抖,如坠冰窖一般。
他鼻子酸涩,紧紧握住拳头。心中恨极了这齐清婉,却还不敢同她动手。只恨自己的字写的太烂,不然也不至于被她如此嘲讽。
一旁的谢琴见了,也是感同身受。今日被羞辱之人虽为谢凌,但他身份还不如谢凌,一时间眼眶竟也红了。
白术皱起眉头,此时便起身过来,一把从那齐清婉手中抢过纸条道:“我谢家留着凌儿,自是因为心疼,要多养些时日。日后便是嫁人,也要让人明媒正娶,敲锣打鼓的抬回去。我家凌儿又未吃你齐家大米,你管得着么?”
“你!你怎得这般无礼!”齐清婉怒道。
“我是乡下来的乡巴佬,自是不懂你京中的规矩。”白术说道:“不过我瞧着你这京中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是不怎么样的。你这女孩儿,不过十六七岁,怎得和我村中的长舌妇一般,喜好搬弄是非。你瞧瞧这魏家和刘家的小姐和哥儿,才是各个温良淑婉,正好做你典范。”
白术这话说的,可叫在一旁看热闹的魏家和刘家人心中暗喜。
尤其是刘芳菲,本是瞧不上白术,但因着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叫齐清婉吃了瘪,倒是让她心生好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谢家的新媳妇,她倒是不吝于结交一番,往后有什么活动,便带着去剌下齐清婉也是极好的。
齐清婉被白术说的一钱不值,心中的怒意正盛。
但她到底是京中闺秀,白术能以乡巴佬自居,说自己不懂规矩,齐清婉却是不能。
她吵也是吵不过的,正是无处发泄,却听见后面有一柔美女声说道:“咦,这是玩儿什么呢?这么高兴?瞧着是我们来晚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文家的嫡长女文秀娥。
文秀娥与文瑶光来的晚了,远远便看见池塘的柳树边众人似乎起了争执。
她拦住文瑶光,并不过去,只对他道:“莫慌,待他们鹬蚌相争一番,我们再去看看。”
文瑶光听了她的话便也一笑,停下脚步,两人等白术与齐清婉吵过了才姗姗过去。
文秀娥是京中淑女的典范,见着她来了,那齐清婉便也消停了一些。
只因着赵衍曾经也夸赞过文秀娥才情出众,性格温婉。
齐清婉自是心有不甘,不愿意被她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