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那赵衍见到了手信,便误以为真。以为让自己娶了白术,便不能再与京中名门贵女联姻,也可少一份助力。
“谢槐钰!这手信已经念完。你当如何打算?”娄氏见谢槐钰久久不答,便开口逼问道。
还未等谢槐钰开口,谢爵爷却先一步爆发了,起身拍桌说道:“娄氏!你简直荒唐!这手信哪里是老爵爷的,分明是你伪造!你妒忌钰儿继承爵位,竟做出如此丑事,此等刁妇,不配做我谢家正室,我要休了你!”
谢爵爷再不喜谢槐钰,也不愿辱了谢家门楣。
他这是弃车保帅,准备翻脸不认了。
谢爵爷这一表现,便让场中的所有人议论纷纷。
有人道:“这谢家怎么可能让嫡长子娶个乡下人,谢爵爷此举早在意料之中,那乡下人就算有什么恩情,给个百两银子也算打发了。”
又有人说:“这信没准还真是娄氏伪造,毕竟他儿子之前那事,也是想嫁祸到谢槐钰头上,如今没了希望,便更是见不得谢槐钰好。”
但最多的人还是认为这手信是真的,谢爵爷此举不过是强行挽尊。
既然老爵爷有了手信,这谢家就算是不娶那白家子嗣为正妻,也要将其纳为妾氏,才算是不违祖命。
众说纷纭之中,谢槐钰起身,面色十分淡然。
“父亲。”他微微一笑,平静说道:“那封手信并非伪造,而是真的。”
他这一番话,便给那封手信盖章定论了。
谢爵爷和席间吃瓜的众人都傻了眼。谢槐钰这是何意?谢爵爷苦心替他遮掩,难不成他还要认下那婚约不成?
“谢槐钰!你可想清楚了!切莫一气之下胡言乱语!”谢爵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儿子并未乱说。”谢槐钰说道:“这手信是儿子在谢家老宅找到,当时便收了起来,准备回京的时候再带回。只是也不知怎的,儿子遭贼人所害,谢家老宅付之一炬,这装着手信的匣子也被夺走。如今这手信辗转几番,却是到了母亲手上了。”
谢槐钰这番话一说出,众人看向娄氏的眼神便又多了几分异样的眼光。
他们都听闻谢槐钰在乡下身受重伤,差点死掉。怀疑此事是娄氏和谢琪手笔的人自然是不少。
但怀疑归怀疑,却并没有人敢盖棺定论,毕竟那么多的贼人,也不知是如何联系到的。况且这京中每家内宅阴私不少,但真敢买凶、杀人的却几乎没有。
娄氏这般狠辣,也叫人对她另眼相看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娄氏身上,如刀子一般戳的她体无完肤。
她并未买凶去杀谢槐钰,但此时也不能辩解这事是大皇子做的。只能默默认下,心底恨毒了故意往自己身上引刀的谢槐钰。
见反正也解释不清,娄氏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既然你已承认这手信是真的,那老爵爷定下的婚约也是真的,此事你认不认?”
谢槐钰闻言便笑了,笑得特别好看,眼神又暖又柔,还有一丝甜,他缓缓说道:“认啊,怎么会不认。孙儿愿意遵循祖父意愿,娶白家子嗣为妻,儿子这就派人去提亲。”
谢槐钰的笑容晃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也包括娄氏的眼,让她完全呆住了。
她想像中谢槐钰或许会愤怒,或许会隐忍,却独独没有这份显而易见的高兴和甜蜜。
下意识的,娄氏心下便觉得害怕。自己是不是又被谢槐钰摆了一道!
然而这手信是大殿下给她的,大殿下又绝不可能与谢槐钰站在一边,她满脑子都是乱的,也不知谢槐钰到底是真的高兴,还是在装腔作势。
谢爵爷也呆了,反应过来以后,就斥责谢槐钰胡闹。
谢家就算是非要娶那乡下人,也最多是个妾氏,哪有纳为正妻的道理?
谢槐钰却直接搬出了祖父来压他道:“祖父手信在此,今日端午宴席,又众目睽睽。儿子若违反诺言,出尔反尔,岂不是丢尽了谢家脸面,让人议论我们是不义之辈。”
他一番话让娄氏更加迷茫,也怼的谢爵爷哑口无言,待宴会结束,许久才回过神想到:难道你娶一个乡下人就不是丢了谢家脸面?
但此时木已成舟,再说些什么都已经晚了……
端午宴席之后,谢家此事便传遍了整个京中。
这段时日谢家大事连连。京中各家名流也是抱着八卦的念头一直关注着。
谢槐钰为祖母守孝,虽并非硬性规定,但京中但凡要脸的人家,按理三年内都是不能嫁娶的。
然而端午宴席上,娄氏拿出的那封手信却是谢家祖父的遗愿。
即是祖父遗愿,那便得按此执行,如此也是尽孝。总不能说只顾给祖母的孝顺,却把祖父的落在一边不管。
也因此此事便破了那三年不得嫁娶的规矩,而是需得快快执行,谢槐钰这么急着要去提亲,娶一个乡下人,更是对祖父极大的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