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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程上,王宿面寒如铁。
方翼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想不通他为什麽不高兴,他只不过是去见朋友而已……他选择保持沉默以免多说多错。
也许是气氛所致,也许是车内太闷,方翼觉得有点热,他把空调调低了些。王宿依然专注开车,不发一语。
抵达酒店後,方翼进浴室打理一身脏污。他褪掉染血的长裤,解开衬衫的扣子,身体的燥热感依旧没有消退,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像是易感期发作的徵兆。
他早上服用了抑制剂,效用应该会持续到晚上九点左右,怎麽可能提早失效?
方翼望向洗手台前的镜子,镜中的男人面色微绯,呼吸急促,手指攥着衬衫的扣子。看着镜中的影像,他不得不承认抑制剂失效了。
身後浴室的门被人拉开,方翼惊吓地迅速转身。
「你忘了拿浴巾。」
方翼这才想到架子上的浴巾都是使用过的。
酒店通常为客人准备两套浴巾和毛巾,以供早晚沐浴或运动後冲澡使用,原先的两套浴巾都被他们用过了,新的备品才刚送到房里。
王宿手里捧着浴巾,抬眼看见方翼的模样,沉默一瞬。
方翼的衣服才脱到一半,王宿的眼神让他不知该继续脱,还是穿回去比较好。
王宿朝他走来,将浴巾随手搁在洗手台的台面上。
「我喝抑制剂就行了。」方翼隐约知道他想做什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撞上身後的洗手台。
「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王宿的双掌贴上他的腰侧,低头吻上他绯红的脸颊。
「但是……」
王宿亲吻他的耳尖,诱惑地低喃:「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指腹磨蹭着方翼的腰侧,在光滑的皮肤轻柔摩娑。
敏感点全数被对方掌握,方翼霎时软了腰,不过他还惦记着和柳鱼的约,担忧时间上会来不及。
「可是我等一下和别人有约──」
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对方以吻封缄,舌齿以凶狠地侵犯口中的每一处,彷佛要将他吞吃入腹。方翼呼吸都来不及,再也吐不出半个拒绝的字。
「唔……」
原本搭在侧腰的指掌滑入黑色的平角裤里,触摸下腹的男根,富有技巧地揉捏。
「啊!」
禁不住忽如期来的刺激,方翼弓起身体,受伤的右脚崴了一下,两手攀住王宿的肩头伏在他的怀里。
下一刻王宿抱起他,让他坐在大理石制的洗手台上,臀部下方垫着浴巾,避免缠绕在腿上的绷带被台面上的水沾湿。
王宿的举动令方翼有些害臊。成年後他鲜少受到来自除了家人以外的照顾,大多数时候是他照顾别人居多,毕竟他是一个在先天上占有优势的Alpha,又是个健壮的男人,以他的自尊也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示弱。
虽然王宿举止贴心,不过显然别有居心,双手抚摸着他的身体,尤其关照重点部位想让他沦陷。他不想贪恋肉慾,但是那个凡事以公事优先、平时铁面冷血的王宿褪下表象,一再诱惑他,他竟然浮现这样也不错的念头。
他只是暂时──暂时屈服於欲望……反正发生在这里的事,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
方翼一再说服自己,鼓起勇气伸手触及他的衬衫,手指微颤地缓缓解开一颗颗扣子。
王宿爱抚他下身的动作一顿,从他的胸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我等一下还要出门,所以……所以只能做一次。」方翼不敢直视他。
环在腰上的手臂收紧,连带让两人的下身紧贴,隔着布料,方翼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裤档已然坚挺,处於蓄势待发的状态。
「只要一次?」王宿吻上那双目光闪烁的桃花眼。
方翼低下头回避他的注视,双耳发红。
他解开王宿衬衫的最後一颗扣子,侧首贴上他的唇。
这回由方翼主导,他的吻温柔似水,王宿放柔了眼神。
不论是充满柔情的缠吻、贴在胸膛的温热掌心,抑或是主动缠绕在腰间的修长双腿,都表示方翼不再如同以往那般抗拒和他亲近,甚至恋上他的身体。
虽然王宿的内心激动不已,也没忘记方翼现在是个伤者,小心控制着力道。
在如此明亮的地方做爱,身後又有大片镜子,一不小心眼角余光就瞥到两人的倒影,让方翼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多麽放荡,坚持不到五分钟,他就将主导权交给王宿了。
「会不会疼?」即使做足进入前的润滑,也有多次经验,进入时王宿依然注意他的感受。不能再如同前几回那般鲁莽,让方翼留下不好的回忆。
方翼摇了摇头,抱着他的後背,亲吻他的颈侧。
「不用顾虑那麽多。」他的双腿夹紧王宿的腰身,鼓励他更进一步。
王宿缓慢又坚定地进到深处,填满湿暖的後穴。
「啊……」
听见方翼抑制的
', ' ')('喘息,他难以再控制慾望,放纵本能,耳边的呻吟也转为高昂。
汗水自王宿脸颊边滑落,他侧首吻着方翼的颈子和耳朵。
方翼拥紧王宿,将他的衬衫捏得皱巴巴的。
「啊、这样……不行,我会……」
「忍不住就别忍了。」
「嗯,别……啊!」方翼不想在他手中缴械,怕弄脏了他的手,却敌不过慾望。
达到高潮的方翼後穴绞紧还在体内的硕器,王宿没有因此放缓速度,性器退出时穴口带出不少透明的淫液,从交合处流至大腿内侧。
方翼双眼满是雾气,脚趾卷缩,强烈的快感让他抛弃残存的羞耻心,一边摆动腰身一边吻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翼……」王宿压抑着声音,单掌握住他的腰。
「呜……啊啊!」
体内深处被一股股温热的精液填满,被另一个男人占有的感觉如此鲜明,但是对象是王宿,他一点也不讨厌。
双方的身体皆出了一层薄汗,王宿拥着方翼,享受着他的体温和淡淡暖香,待方翼的呼吸变得平稳些了,他嗓音微哑地道:「一次够吗?」
方翼发热的脸颊贴上王宿的脸庞,对方的体温通常偏低,此刻却和他一样温热。
他还想要感受更多对方的体温。
方翼趴在王宿的肩头,在他的耳畔小声说道:「回来再继续。」
王宿露出清浅的微笑,大掌抚上他的发顶,在他的颈侧落下一个吻。
……
……
位於街道旁的咖啡厅以暖色调的木材作为装潢主轴,从头顶打下的昏黄灯光营造浪漫气氛。两名男女坐在窗边,在这般氛围下,看上去就像一对情侣。
方翼和柳鱼面对面分别坐在方桌的两侧沙发上,各自点了一盘面食,柳鱼加点了一份栗子蒙布朗,方翼只有多点了一杯摩卡。
方翼有些坐立不安,只是在柳鱼面前,他的不安半点也没显露在脸上。
由於出门时间太匆忙,他来不及仔细清理身体,只能匆匆换一套便服。
经历一场欢爱後王宿不再板着脸,主动提出要送他到约定的地点会合,方翼要回酒店时再通知他去接他。
出门前王宿倒了一小勺抑制剂让他饮用,方翼赶着出门,没多问就喝了,事後回想,之前在浴室里的时候,是哪个人说「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啊?
不知道王宿残留在他身上的信息素散去了没,还有那些射进去的东西根本没时间清理出来……一想到现在体内残存着某人的精液,他有些无颜面对眼前这位本性纯洁的女孩。
「你竟然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突然其来的怒吼让方翼微微一惊,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素白的墙上投影着现在当红的戏剧「人妻的秘密」。
人妻的丈夫拿着自己的性病检验报告质问人妻,人妻泪声俱下,双膝一软,跪在地毯上捉着丈夫的裤脚恳求原谅。
冷漠的丈夫用力把脚抽回,人妻往後扑倒,趴伏在地,脸色忽然一变抱着平坦的肚子哀叫,嘴里喊着「我的孩子」。
画面一转,人妻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丈夫神色哀戚地坐在床边告知他孩子没了,两人抱头痛哭,深情拥抱,前尘尽释。
方翼对剧情的走向感到困惑,但是餐厅内的客人和店长皆动容地红了眼眶。
从方翼落座後,柳鱼便不发一语地看着他,自然没错过方翼那一刹那对台词的反应,眼神黯了下去。
柳鱼抿起唇,缓缓开口道:「方翼。」
这一声叫唤拉回方翼的注意力,他有些诧异,又有些黯然,柳鱼的称呼一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方翼努力维持从容,若无其事地回应她的目光。
餐厅昏黄的灯光映出柳鱼苍白的脸色,和上回见面相比,她消瘦许多,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太好。
方翼放柔音色,关切道:「你的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我没事。」柳鱼冷硬地道。
「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方翼小心地道。
「你不用想太多,我过得很好,目前和朋友住在一起,不用烦恼房租的问题,也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可以温饱。」柳鱼微微一笑。
瞧她眼底的笑意,方翼明白那不是场面话,知道她的生活无虞,压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他和柳鱼在一个糟糕的时机分手,柳鱼的父亲刚去世,又要远离长年居住的故乡,他一直很担忧她,幸好现在她过得不错。
「你之前说有事找我,是什麽事?」方翼问道。
柳鱼敛起笑容,正色道:「我们之前订婚的时候,除了戒指,你还给了聘金,既然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我应该把那些聘金都归还给你。」
方翼一怔。这事他没忘,但柳鱼失去至亲後没有人可以依靠,他认为她会需要这些钱,所以关於聘金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我不差那些钱,不用还给我没关系。」方翼笑了
', ' ')('笑。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不是还想买车吗?肯定需要这笔钱。」
柳鱼把手机摆在桌面上,手指点开银行的转帐画面。
「父亲有留遗产给我,我也有谋生能力,不缺那些钱,你拿回去吧。」她语气坚定地道。
方翼毫不怀疑柳鱼的话,柳附白一生的积蓄一定比他工作至今的存款还多。
既然柳鱼坚持,他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在桌面,三分钟内两人就利用手机完成了转帐手续。
正事办完後,话题逐渐转移至两人的生活近况,初时见面的尴尬气氛不知不觉消散。
服务生收走空盘,端来甜点上桌,盘子里的蒙布朗点缀着大颗栗子、洒上点点金箔,柳鱼发出惊叹声,拿起手机拍照。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开动了。」柳鱼从桌上摆放的餐具盒里拿起一根银制的甜点勺,挖下蛋糕的一角送入口中,品尝到蛋糕的美味後表情开心许多。
「这麽好吃?」方翼笑道。
「嗯!」柳鱼点了点头,「味道不会太甜,嘴里满满都是栗子的香味,你要不要嚐一口试试?」
「不,你吃吧。」方翼笑着摇头拒绝。
「别客气,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吗?你一定要试试这个,这是今年秋季限定的甜点,错过以後就很难吃到了。」
柳鱼从餐具盒里拿出另一根甜点勺,从蛋糕一角挖了一勺递到方翼的嘴边。
方翼怔了怔,这是他们交往时的举动,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这麽做似乎太过亲密了。
不过柳鱼踏进咖啡厅後就很少露出笑容,若是拒绝她一定会敛起笑意,为了让她愉悦的心情持续保持下去,方翼张嘴含住勺子。
「好吃吧?」
「嗯,真的很好吃。」方翼把用过的勺子放到一旁的餐巾纸上。
对方的意见和她一致,柳鱼的笑容更加灿烂,她端起热奶茶啜了一口,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空调出风口。
「餐厅里的空调温度是不是太高了?总觉得有点热……」
「会吗?」
方翼忽然嗅到一丝如同草莓蛋糕般香甜的气味,身为Alpha的本能立即让他意识到这是Omega散发的香味。
柳鱼似无所觉,这很正常,通常身处气味中心的本人很难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柳鱼,身体向前倾,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进入那个……Omega都有的那个……」
他吞吞吐吐,实在无法面对那双纯洁的眼神坦然说出发情二字。
幸好柳鱼一点就通,她脸色一变。
「你闻到了?气味很浓郁吗?」
「很淡。」方翼婉转问道,「你打算怎麽处理?」
「我吃抑制剂。」柳鱼快速回答。她侧身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慌乱地翻找药剂,「奇怪,怎麽没有,我放到哪里去了……」
她又摸了摸外套口袋确认没有,接着把手提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到桌面上翻找,方翼把桌上的物品全挪到一旁。
「该不会忘记带了吧?」
以前两人交往时柳鱼就经常忘东忘西,有一回她走到半途才想起忘了带钱包出门,匆忙回家去取,导致那次和方翼的约会大迟到。
「不可能呀,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把它放进……对了,我把它放进外套的口袋,然後……糟糕!我出门後发现外头太冷了,所以回住处换了一件更保暖的外套。」柳鱼睁大眼睛。
方翼叹了一口气。
「我先送你回酒店,还是你想去医院买抑制剂?」
「回酒店。我的房间里还有抑制剂。」柳鱼忙碌地将桌上的小东西收进手提包里。
方翼按下桌上的服务铃招来服务生,拿出手机使用电子支付结清餐费。
他才刚站起来,右腿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他意识到麻醉的效果正在逐渐消退,不过他也没带止痛药,只能回酒店再处理。
柳鱼穿好外衣,背着手提包起身。
她身上的香味愈来愈浓郁,已经引起咖啡厅内其他Alpha的注意。
方翼走到她身侧,挡住他人探究的视线,散发具有威吓之意的信息素。
那些Alpha明白这位Omega已经被人抢先一步,再者一部份的人是携伴过来的,便收回探究的目光。
「我们走吧。」方翼转头对柳鱼微笑。
「谢谢你。」柳鱼握紧手提包,有些畏缩地躲在他身後。
身侧的Omega不断散发惑人的香气,方翼并非毫无影响,更何况他正处於易感期,只是他死死压抑着本能,藉由右腿伤口的疼痛来转移注意力。
他带着柳鱼快步走向咖啡厅的门外,却因为步伐过快牵动伤口。
此刻两人的状况都不太好,谁也无心注意到彼此变差的脸色。
「阿翼,我有点不太舒服……」柳鱼喃喃道。
她依偎在他的右肩,身子逐渐往下滑,方翼
', ' ')('赶紧一把搂住她。
柳鱼的双颊泛起红霞,体温热得不正常。
「我立刻带你回酒店,不,还是去医院──」
「把她交给我吧。」
柳鱼的身侧忽然多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方翼觉得有些面熟。
她是……对了,她是赵玥。
曾听闻柳鱼是来这里探访朋友,她说的朋友,该不会是赵玥?
「赵玥……」柳鱼扶着方翼的肩膀站直身体。
赵玥握住她的手臂,柔声道:「到我那儿休息吧。」
「嗯……」柳鱼点了点头,挽住她的手。
方翼不放心地目送柳鱼离开,赵玥双手扶着柳鱼走向她停在路边的红色跑车。
上车前她回首朝方翼看了一眼,朝他点头示意後便上了车。
是个气势很强的女人,不过感觉不出对方是Alpha、Beta还是Omega。该不会是Alpha吧?
方翼担心自己是不是送羊入虎口了。
柳鱼看起来很信任赵玥,应该没问题?
他转身往车站的方向走,腿上的刺痛愈来愈不容忽视,才走了三公尺他就停下脚步,低头察看伤口有没有裂开,不然怎麽会这麽疼。
原本不想麻烦王宿,毕竟他无时无刻都有公事找上门,可是咖啡厅不在闹区,这条路上很难招到计程车,不得不打电话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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