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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信你!我要回去了,滚开。」方翼不高兴就不用敬语了。
方翼用力掰开王宿的手,推开王宿的脸,手肘顶开身後想靠过来的人,长腿一伸跨出浴缸,一鼓作气抢来莲蓬头,朝王宿浇下满头满脸冰凉刺骨的冷水。
「……」王宿豪无反抗地承受他的怒气。
看少将的慾望差不多荡到谷底了,方翼才满意地收手。
方翼弯腰捡起地上湿掉的衣物,王宿的衣物堆里掉出一把轻薄短小的匕首,他把小刀搁在洗手台,从自己的裤子里掏出订婚戒指戴在左手的中指,将所有的衣物都扔进浴室角落的篮子里,取下架子上的浴巾擦拭自己的头发。
他转头一看,王宿已经踏出浴缸,倚在墙边安静地看着他,那过於专注的视线盯得方翼浑身发毛,赶紧把浴巾围在腰间挡住对方的目光,取了架子上另外一条浴巾扔给王宿。
「快点擦乾穿上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王宿拿下盖在头上的浴巾,心不在焉地继续盯着方翼发怔。
方翼皱起眉头,抢过他手里的浴巾,毫不温柔地蹂躏王宿的头发。
「可恶,要不是你喝醉了,我才不管你。别一直坐着,快起来去找衣服穿,待会儿我就回军营了。」方翼说。
「你今晚可以住在这里。」王宿接过浴巾围在腰间。
「我要回宿舍,现在已经很晚了……」方翼瞟了眼光脑手环,心里一悚,已经过十二点了,「我的军服湿掉了没办法穿回去,你的衣服借我穿,改天再还你。」
「不借。」王宿说。
「……你要是介意衣服被我穿过,我会买新的还你。」
「不是这个问题。」王宿垂下眼,视线顺着胸膛往下,眸色逐渐加深。
这副神情方翼太熟悉了,他往後退了几步,直到身後的洗手台阻断他的退路。
「衣服我不借了,仔细想想衣服湿掉了也无所谓,还是能穿的。」方翼努力稳住镇定的脸色,可是语气还是透出些许慌张。
刹那之间,他偷瞥洗手台上的匕首,思绪激烈翻腾,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一闪而过的恶念。
「你在怕什麽?」王宿说。
「和你打架我未必会输,我才不怕你。」方翼瞪着他。
「你确实不怕我。」王宿看着他说,「你抗拒的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猜测王宿想做什麽是一回事,对方明明白白道破又是一回事,方翼恼怒不已。
「废话,哪个Alpha喜欢被人压,你让我上一次试试看。」
「如果你想……」
「我不想。」方翼斩钉截铁地拒绝。
王宿朝方翼靠近,抬手触碰他的脸庞,方翼蹙起眉尖偏头避开。
「你不喜欢我碰你,因为你不想承认其实你不讨厌这种感觉。」王宿低喃。
「胡说八道。」方翼怒斥。
「第一次做的时候你很享受,上一次你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反应,是因为太舒服了吧?」
「你别妄想了,怎麽可能有这种事。」方翼用冷淡的眼神看着王宿。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麽吗?」王宿问。
「除了想上了我还能有什麽?」方翼语带嘲讽地说。
「我很想……把你囚禁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不给你衣服穿,让你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看着我,想着我。」
王宿低头望进那双瞠大的黑色眼眸,对方眼里的怒意和惊恐满溢而出,方翼确实害怕了。
这种扭曲的、不在乎会伤害到谁的情感是针对他的,他连王宿为什麽会对他产生这种情感都不知道,这实在太奇怪、太不正常了。
为什麽是他?
方翼朝王宿的脸用力挥拳,大声怒骂,「你到底有什麽毛病?你明知道我要结婚了,我喜欢柳鱼,全世界这麽多人为什麽偏偏是我?那一晚的事我也说了当没发生过,为什麽你要将那个错误延续下去?我们认识那麽久了,直到我要结婚了你才说这种话,你是希望我会有什麽反应啊?认真回应你的感情吗?别开玩笑了!」
王宿脚步踉跄退了两步,凌乱的额发覆住左眼,左边的脸颊浮现红痕,他没去在意脸上的伤势,站稳了脚步。
「法律规定Alpha必须和Omega结婚,这个世界认为两个Alpha不能在一起,我之前遵守这些规则,结果就是看你和别人在一起。看着你和别的Omega结婚生子才是对的?忍住想占有你的慾望,一辈子都不碰你才是对的?成全别人让自己过得不幸,还自以为清高,这才可笑。」
「早点说会比较好吗?我应该什麽时候和你说你才有可能接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你和柳鱼认识之前?还是你盘算着向她求婚的时候?只要你还遵守那些「规则」,你就没有接受我的可能,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王宿说。
「既然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你,那你为什麽要在我订婚前一晚对我出手?你明明没有喝醉,我也不可能对你做什麽。」方
', ' ')('翼激动地挥动手臂。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去找柳鱼,是你选择了我。」王宿看着他认真地说。
方翼怔住了,问道:「什麽意思?」
王宿撩开黏在脸庞的头发,没了发丝的遮挡,脸颊上红肿的伤显得更加刺目。
「那一晚你不想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伤害柳鱼,也不想伤害别人。我给过你机会,但你选择了我,我怎麽可能拒绝你?」王宿说。
「你说谎,我才不会选你,不论如何都不会。」方翼不敢置信地摇头。
王宿默然不语。
他说的是实话,方翼看着他的双眼就知晓,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那些平淡的描述唤醒方翼脑中一些零碎的画面,那些片段残破到无法将它们拼成一幅完整的拼图。
……
「我不想伤害柳鱼,也不想标记别人……」
「你不能都不选,等你失去理智後就会开始伤害自己。你说一个名字,不论你选谁,我都会把那个人带到你面前。」
「一定要选的话……我选你。你一定有办法,帮我……」
……
方翼神情复杂,万分不想承认这一段记忆的存在,不管他当时是被下药还是脑子坏了,现在都必须面对无法挽回的糟糕後果。
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要不是他太愚蠢被人算计,少将哪来的可趁之机?少将当时是想帮他的,把过错全推给少将也太卑劣了,但是……
「就算是那样,我又没有拜托你上我。」方翼怒视王宿。
「帮你找个路人让你标记,隔天取消和柳鱼的婚约之後和路人结婚,这个结果更好?」王宿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
方翼无法比较哪个结果更糟糕,两个他都不喜欢。
「就没有和柳鱼顺利结婚的选项吗。」方翼嘟嚷道,绕过挡在面前的王宿往外走,「我要回去了,借我一套衣服,改天再还你。」
「你可以住在这。」王宿跟在他身後走出浴室,经过冷水的洗礼他的脑袋清醒不少,走路的步伐稳健许多。
听了王宿那番话语,方翼算是摸清他的意思了,敢情他留下来才能借到衣服。
夜已深,方翼累了不想再和他争,最後妥协了。
王宿平时睡觉是半裸的,没有睡衣,只能翻找其他衣物借给方翼。
方翼穿上王宿拿给他的衣物,一件素白的T-shirt、新拆封的灰黑色内裤,王宿的裤子对方翼来说不合身,方翼不想穿,他把过长的衣摆往下拉,掩盖住尺寸不合的内裤。
他卷缩在沙发上,偷瞥正在使用吹风机的王宿,确认他无暇注意这边,掀开衣摆悄悄盯着裤档。他和少将的身高才差九公分,小兄弟的尺寸为什麽会差这麽多?
鼻子隐隐发痒,方翼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肩膀。
「你的头发还是湿的。」王宿忽然说。
「短发一下子就乾了,放着不管也没关系。」方翼摸了摸鼻子。
「过来。」
王宿的语气几乎命令,方翼还在思考尺寸差距的问题,下意识就走过去了,乖乖地坐在床上让王宿用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大掌伴随着热风拂弄头发,偶尔碰到耳朵或脖子的敏感地带,方翼会偏头闪躲。吹风机的热风不烫不燥,手指轻柔地抚摸发丝,方翼眯起眼睛,这几日睡眠不足又长期过劳,松懈下来後疲倦感就涌上来了。
「有没有多的被子?」方翼问。
「没有。这条被子足够两个人盖了。」王宿意有所指地说。
「这张床有点小,睡两个男人太勉强了,我睡沙发吧。」方翼说。
「担心我会偷袭你?」王宿问。
方翼没料到他这麽直白,犹豫地点了点头。
「不管你睡哪边我都能偷袭你,不用想太多,睡床上就好。」王宿说。
「……明天还要上班,多余的精力请用在工作上。」再坚持去睡沙发会显得自己很蠢,可是和少将同睡一张床擦枪走火的机率太高,假如少将比他率先入睡他会比较安心点。
王宿收起吹风机搁在床头柜,方翼看着他的侧脸,白皙的脸颊上横着一道浅红的伤口,看上去异常醒目。
「你的脸还没上药。」方翼指着他的脸颊说。
「这只是小伤,过一阵子就好了。」王宿毫不在意。
「你也只有这一张脸了,别随便糟蹋啊。」。
踏出浴室後方翼就冷静下来了,王宿对刚才发生的争执绝口不提,看见对方若无其事地挂着脸上的伤帮他吹乾头发,就算不後悔打了那一拳,方翼内心还是浮现了小小的歉疚。
「我刚才有点冲动了,抱歉。」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王宿说。
王宿的脸已经浮现了一小块青紫的瘀血,但他似乎不在乎伤口,没有上药的打算,方翼只好主动去找医药箱为他上药。
触及的皮肤不可思议地温软,方翼藉由涂
', ' ')('药的动作掩饰轻颤的指尖,有别於男人冷漠强硬的性格,端正的外貌和扭曲性格相互矛盾。
少将对待别人一视同仁地冷漠,对待他则是差别待遇,所作所为唯有变态二字能完美诠释。
真是愈想愈气,方翼手上的劲道失重,回过神来连忙道歉。
王宿抬手覆上他意欲收回的手,目光低垂落在方翼左手的订婚戒指。
「我搞不懂你在想什麽,你明明知道我要结婚了,还做那种事……」方翼说。
「在你订婚的前一晚,我曾说祝你幸福,我是真心的。」王宿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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