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恒,我扶你起来。”细弱的胳臂穿过他的腋窝,唐姿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都注入到这条胳臂上。
徐熙恒近乎于全身被注射麻药般的瘫软,他的意识尚且还能分辨出唐姿对他说的话,但是酒精的强力麻痹让他下不了对大脑的指令,只有一双眼睛凄厉而猩红地浮着泪光。
一条胳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腰,一条胳臂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每走一步对唐姿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对肺活量更是一种莫大的摧残。
沉重地扳动他将他摔进床上,放平他搭在床边的四肢,皮鞋脱掉,看他呕吐了一身的秽物,唐姿心痛之余完全傻愣住了……
唐姿的脚步凌乱地在楼上和楼下奔走,热水盈盈地在盆中波荡,浮起一缕一缕雾淋淋的湿气,她拧干毛巾,擦他的脸、他的胳膊、他的手,“唐姿……唐姿……唐姿……唐姿……”他梦呓中一连迭声地喊她的名字,“唐姿……唐姿……”
“熙恒,我在。”唐姿将手心塞给他,他的体温很高,他的头在不断地摇晃,他的嘴巴在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唐姿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些许冰凉通过相触的掌心传递给他,令他焦灼的身体适时地像是沙漠里的旅人品尝到了一点甘泉,紧拧的眉眼逐渐地松开,紧绷的唇角释然地垂下,他的面庞上突然出现的那种柔软惺忪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老虎被饲养员温暖地抱在怀中,汲汲地往他发烫的皮肤上注入一丝沁凉。
十分钟后传来了徐熙恒均匀稳定的呼吸声,他阖着疲倦的眼睫毛掩盖着浓重的眼袋,沉沉地睡去。
一滴清澈透明的泪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顺着肌肤的纹理滚动成一滩变形的水渍,很快就被他滚烫的体温吸收进了体内,变成他身体里的一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