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暖色调明亮的客厅,隐藏着一种风雨骤起的苗头。
“为什么你会送唐姿回来?”唐怀谷端坐在沙发一侧,钢铁般的威严震人心魄。
沈山南的目光在窗外投进来的凄清的月色下,显得那般的不真切,如同蒙着一层雾霭:“家母邀请伯母聚会,唐姿去接,喝了少许的酒,醉后家母让我送她回来。”
肃厉挑起的浓深长眉直往鬓角处吊起,唐怀谷近乎目眦尽裂地盯着沈山南的脸:“你母亲邀请唐姿母亲聚会?”
一个天大的不可能突然被推翻,心脏受到巨石压顶般的重力,唐怀谷那双满是硬茧的手暴凸出粗大而狰狞的青色血管,强忍着某种将要排山倒海倾泻出来的怒意:“唐姿已经送回来了,你请回吧!让你母亲不要再做无用的事情!”
沈山南的目光深处掩藏着一抹很深很深的痛苦,像一座巨大的牢笼封锁着一只痛苦舔舐伤口的巨兽,他削长的身影黑暗到几乎无法在明色调的地方存在……
“吱”,车轮急促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突然在院落外响起,随之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月光下徐熙恒的神色如同被一块铅重重地压迫着,人影移动间,两颊泛出一片铁青色。
脚步声震人心魄地落在客厅的中央,徐熙恒的目光搅动着一团黑色的浓液落在沈山南苍白的面孔上,铮然的骨关节错位声在静寂到极限的空间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
唐怀谷心头一片乱麻:“唐姿在房里,喝醉了,熙恒你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