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就像被摁下了暂停键,各种喧嚣尘上的声音落了下来,一种真空般的宁静。
名冠四方的沈家,出类拔萃的沈家第三代继承人,沈凤老先生的独孙,沈敬堂董事长的独子,一脉骨血相传,厚重的历史沧桑感下一抹血腥之气和一抹豪门贵胄之气的结合,令人诧异的是,他的身上却很少能见到商阀的叱咤纵横,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抹刻入骨髓的教养和优雅,在这份令人赞佩的温润气度之下,是很深很深的疏离与冷淡。
众声熄灭,大客厅中却蓦地响起高跟鞋清脆明动的声音,林慎环犹如王后般翩跹地推开众人,刹那间留白的空间直射一个方向,沈山南漆亮的眸底映满了一个女孩的剪影,她醉后安静而乖巧地依偎在沙发里,脑袋软软地垂下,阖下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匀缓的呼吸自她艳丽的红唇中轻渺地吐出,犹如一线游丝……
“山南,唐小姐喝醉了,你送她回家。”林慎环站在沙发边沿,眸光带有某种隐秘的深意和笑意,落在沈山南那双深深潜藏着惊蛰的黑眸中。
“不,不用,我叫我的女婿过来。”
“山南与唐小姐是高中同学,熟人熟事,唐夫人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林慎环用最温切客气的嗓音带出一笔不容置喙的压迫感,珍珠般瓷白的手指摁住葛丽的臂弯,眼带笑意。
沈山南起步朝唐姿走来,他的目光中那些所谓的名流太太都像尘埃草芥般隐退了,漆亮的眼底汇聚着一抹灿星般的光华,却深深地收敛着,像潮汐被吞没回海底两万里,表面晴空万丈,深海暗涌波涛。
他俯下身,鼓噪起一抹淡而又淡的名贵琥珀香气,在唐姿的呼吸间萦绕开,突然拉近的距离像是那道天堑突然消失。
“伯母,我先送唐姿回家,之后再回来接您。”沈山南修长有力的臂弯穿过唐姿的腰身和膝弯,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