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吗?」她歪着头看向我,「对呀对呀、很好听吧?」
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你这傢伙……不要给人家乱取绰号。」这时白靖夜总算出声了,语调无奈,同时移动步伐到我的床侧逕自坐下,虽中途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我的心却猛地一跳。
「吼、为什么你每次都不喜欢我取的座号。」柯子晴神情哀怨,却还是体贴地把饼乾放在我的床柜旁边,继续咕噥道:「像我觉得阿白也很好听,可是你偏偏不让我叫,还逼我改掉,最后我只能改叫你阿夜。」
阿白……
这个称呼感觉起来真是纯洁无害,但配上白靖夜那张脸……
我突然噗哧一笑,惹来白靖夜一记白眼。
「不准笑。」
我抬起视线,恰好瞥见了他脸颊上若有似无的緋红,再对上他隐忍着神经抽蓄的滑稽表情,终于忍不住把脸埋进背子里,颤抖地大笑出声。
过了将近半分鐘,我还是没停止,笑到缺氧、脸都红透了。
「你……」他的语气无奈,也像是在纳闷为什么我可以笑成这样。
其实我的笑点没那么低,这件事也真的没这么好笑。
可我却停不下来。
最后我愈笑愈夸张,颤抖愈来愈剧烈,抓紧手下的棉被,竭尽全力地大笑着,笑到后来旁边的两人都异常地沉默了起来。
隐隐约约地,我似乎听见了白靖夜请柯子晴先出去,柯子晴好像答应了,不久后我就听见了门被开啟、又被闔上的声音。
我抬起脸来,缓缓看向坐在床边的白靖夜,他同时也在注视我。
「哭够了没?」淡淡地,他开口。
「有吗?」我一愣,举起手背擦过自己的脸颊,才发现是溼的,赶紧尷尬地笑了笑,「这是笑出来的啦,没事我哭什么……」
他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把我压进他的胸前,下巴抵着我的头顶,使我看不见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别逞强了,想哭就哭吧,我会在这里。」
我脸上的笑意僵住,渐渐消褪,喉咙忽而一阵乾涩,想哭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眼泪却怎么都滴不出来。
「……可是我哭不出来。」
「那就别哭吧。」他轻叹口气,双手放在我的肩上把我的身体扶正,与我四目交接,「但是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勉强自己笑。」
一时哑口,我只能木然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稍稍移动了身体,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摸索,再度伸出来时多了一条银鍊子,项鍊的款式以及色泽我十分的熟悉,让我不自觉屏息。
「这是你的对吧?」白靖夜拉着它的一端,让它自然垂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似乎是昨天你撞到柯子晴时,从你伸上掉下来的。」
我接过,低头看着那条银鍊,手却微微抖动着。
「她是后来检查购物袋里的东西时,才发现了这条鍊子,好像是当时她捡起地板上掉落出来的东西时,不小心把你的鍊子也一起捡进去的。」
「我不认得这条鍊子了。」将银色鍊子握紧,手不再颤抖,我平静地看向白靖夜,淡淡地道。
「先前我有看过你戴在身上过,再想一想,说不定是你忘了。」
我沉默下来,不想再多做争辩,最后仅嗯了一声。
「我累了,想休息了。」深吸了一口气,我疲累躺下,婉转地下了逐客令。
白靖夜坐在床上望着我,没有多说什么话,便缓缓站起了身。
当我正以为他要离开时,他却先转向了我,弯下身子伸手替我拉了棉被,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有事打给我,我很快就会赶来。」
留下这一句话,白靖夜拎起放置地板的书包,走向房间的门扉,没再回头。
直到房门再度被关上后,我才发觉房内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摊开了手掌心,我静静地注视着了手中紧握的银色项鍊、那条黧皓杰送给我做为圣诞礼物的项鍊,无从去判别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最后我只把它收进了床头旁边置物柜的抽屉内,躺回了床上,将棉被拉高盖住自己半张脸,闭上眼睛不想再思考任何事情。
--「有事打给我,我很快就会赶来。」
那句话却仍于脑子里馀波盪漾,在心湖上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涟漪。
控制不住情绪,我也不小心涌起了一阵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