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抬了抬眉。说实话,她跟严妤在生日会之后基本没什么交流,就这小崽崽跟她哥之间的交流……甚至比不上她哥跟他前女友之间的交流来得密切,所以所谓的“帮我看着点”,反倒是前男友自己汇报来的实在。
这么想着,她先给方潇发了条消息,然后给严妤回电话。
对面很快接起来,问她:“温楚,你现在在哪儿?还在洛杉矶吗?”
“不在了,刚回来。”温楚应了声,一边拎起自己的包,在乘务员的引导下离开座位。
“哦……”严妤答了句,估计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好半天才生硬地支吾,“那个我哥……最近被私生跟了,我跟你提个醒。”
“私生?”温楚皱起眉心,也知道这玩意儿在饭圈恶臭。
“他最近的跟拍太多了,剧组酒店被爆出来,有私生买了他的信息,连房间号都知道,连续两天晚上去敲他房门。”严妤告诉她。
温楚听了,眉头皱得更深。之前这种例子在nh有不少,甚至有偏激一点的私生或者是对家脑残粉威胁艺人人身安全的。但好在这一个月修身养性把她的素质锻炼回去了,没有第一时间臭骂垃圾酒店安保和私生粉,而是问:“为什么连续两天?他第一天被敲门之后没投诉吗?没换酒店吗?”
“我哥说那家酒店离片场近,加上那几天拍摄时间很赶,没来得及换。”严妤说到最后叹了口气,对自家的狗亲哥也头疼得很。
温楚闻言只能扯扯嘴角,觉得这还真是严峋能干得出来的事儿。一面又问:“那现在呢?他总不至于还傻愣愣住在里面吧?”
“没有,他第三天搬出酒店到我家住了两晚,但前天又感冒了,发高烧,到医院挂了两晚上盐水,挂完又回剧组开工。”严妤一五一十地给她汇报。
温楚听着她的话,甚至都能想象到那臭小孩深夜一个人在医院挂水的样子,穿一身黑衣服坐在那儿,点滴挂完了也没人帮他看着,光想想就可怜兮兮的。
但为了避免被小跳蚤看出她关爱泛滥,温楚嘴上另找了个话题:“那他在申城就没别的房产吗?就算这儿房价是挺高的,我之前跟他去拍卖会的时候,他那张卡上的钱比我还多,这半年又背了四五个代言,总不至于连套精装都买不起吧?”
虽然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确实没房没车孤零零一个人,可温楚现在想想,他要是想买的话什么买不起,当时八成只是为了唬她。
只不过严妤在下一秒就告诉了她答案:“没有,我在申城倒是有两套房子,一套我姑姑给的,一套自己买的……但我哥名下没有不动产,他的钱除了长期投资跟基金,百分之八十都随时可以取出来。”
温楚的眼皮跳了跳,不自觉脱口而出道:“他怎么听起来跟亡命之徒似的?还能随时取了钱准备跑路啊?”
严妤张了张口,片刻沉默后,回答:“他之前确实……和亡命之徒差不多吧。我还记得我开始上大学的时候,他甚至告诉我他立了遗嘱,我是唯一的指定继承人。”
温楚抿唇,一时安静下来。
严妤说这番话的时候还算平静,有可能不知道严峋有过自杀的想法,遗嘱并不是为了以防万一,而是真的想给她留下他所有的财产。
咽了咽有些发干的嗓子,她避开这类陈年旧事的话题,又问:“那他为什么不来我家?我记得小区门禁卡还在他那里,指纹密码我也没删,安保肯定比你家跟酒店做的都要好啊。”
严妤听她不知道把话又扯到哪儿去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告诉她:“你清醒一点,就不说你们还没复合,前阵子你都不在国内,他要是进去了那叫非法闯入,要被判刑的。”
温楚闻言便轻耸了耸肩,等行李员帮她把堆着三只行李的车推过来的时候,从vip通道下停车场。一边问她:“那他说他今天晚上去哪儿住了吗?不会感冒还没好吧?”
“今天我还没问,但我哥最近工作太多,抵抗力不好,可能断断续续要拖一阵子吧……加上剧组的造型是夏天的,申城这阵子换季的天气,也说不准,”严妤补充到这儿,总算露出了一点小尾巴,“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让他回你家住吗?”
温楚眯了眯眼,听出点不对劲来,反问她:“小妹妹,严峋他是你亲哥吗?你就这么不乐意他住你家?急哄哄地要往我这儿送?”
严妤被她的话噎到,顿了顿后索性摊牌道:“我哥对猫毛过敏,他来了之后,我家绵绵已经在托管所住了五天了。”
绵绵是她养的那只布偶猫。
温楚也是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严峋竟然对猫毛过敏,但嘴上一点都不心软,想了想之后告诉她:“别了,这事儿还是别找前女友管,我想管也管不着啊……”
“那你之前还让我帮你看着他一点?”严妤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睛,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像温楚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我也只是让你告诉我一声,我又没说要帮他,”温楚回得理直气壮,“他也是个成年人了,生个病什么的还要前女友送温暖啊?再说了,你要是真想你的猫,让他重新换个酒店住不就完了?”
“你……”严妤这时候没骂她都是脾气好。
“行了,姐姐我很忙,还有好几个电话要回,先挂了。”温楚说到最后没忍住翘起嘴角,然后拎开手机,按下挂断键。
只不过要回的这两个电话并不重要,她知道以江骆骆的狗脾气,打电话来估计也不是什么正事,就先给她母上大人打了一个。
结果对方竟然告诉她:“哦楚楚啊,妈妈现在在莫斯科转机,昨天准备去荷兰的时候想问问你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去,后来才想起来你现在在美国,哈哈哈……”
“……”温楚听她最后那声怎么听怎么得意洋洋的笑,好半天后心平气和地回复,“妈,我现在已经回申城了,一个星期前我就告诉你我今天回申城。”
对面叶女士的笑声一下子卡壳:“啊?那你爸爸怎么没告诉我?”
“随便吧,现在这不重要了,你好好玩吧,再见。”温楚说完,心平气和地挂断电话。
然后等熟悉的那辆车出现在眼前,高叔下车帮行李员一起把行李箱装车,温楚坐进来之后才给江骆骆回电话,顺便打开微博想看看严峋私生饭的事,两头不耽误。
就在飞机上的这十三个小时加上时差,微博热搜榜上的内容已经换过两轮了,温楚没怎么细看,在搜索框里输入“严峋 私生粉”这两个关键词,却没找到什么结果。
而耳机里江骆骆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温狗,你回申城了吗?”
“现在准备回家了,”温楚应了句,重新打开热搜榜的页面,一边问,“怎么,你有事儿?”
江骆骆在那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告诉她:“楚姐,我完了,翻车了。”
“啊?”温楚抬了抬头,一边放下手机,准备专心听她讲完。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去年在新西兰跟隔壁家的小孩那什么了么……”对面那位少男杀手头一次说话这么心虚。
温楚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谁,应了声“嗯”。
“然后他前两天给我发邮件,说他申请了来申大做交换生,一年。”江骆骆又道。
温楚眨了眨眼,然后回答:“那你完了,桃花债最不好弄,人家小朋友对你用情至深,还为了你过来念书,结果你就拿他当……419。”
“重点是……他还约我今天去跟他唱ktv,我现在在化妆……”江骆骆说着,把眼影刷扔回刷桶,悔不当初。
“那你打算怎么办?”温楚歪头靠上座椅的颈枕,反问。
“我当然答应了啊,不答应反而显得我有鬼……不过也不排除是我想多了的可能性,他没准只是初来乍到,想找我叙叙旧,我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江骆骆在这里一顿,又道,“但是我想让你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然后来接我,成吗?”
“你用这么老的套路吗?”温楚还有闲心思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