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她有点儿承受不住了。
“战衍都要和许嘉言结婚了。”他轻轻说。
许嘉容眨眨眼睛,“是啊。”这事他又不是刚知道。
“他的孩子都快两个月了。”
许嘉容满脸问号地看着他,“所以?”
“我还只是男朋友。”他委屈得不行,明明是他先和许嘉容谈恋爱的啊。
不对,是战衍现在还没能和许嘉言谈恋爱呢。
许嘉容:“……”
“嘉容,你想要什么样的求婚?”顾宜修带着迷人的微笑,搂住了她的腰,轻轻在她耳边问。
许嘉容头皮微微发麻,她觉得,这个问题不能随便回答,免得明天顾宜修就给她搞出全套的升级版本。
“嘉容,我这辈子只求一次婚,可不能搞砸了,而你,这辈子也只有一次的求婚,一定要最符合心意才行,对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
如果这会儿不回答,估计是不行了。
顾宜修的呼吸拂过她的耳朵,她整个人都已经落入了他的怀里,她只能红着脸轻轻说,“还没有吃饭呢,饭菜要凉了。”
但是对于顾宜修来说,问出答案是现在更重要的事。
“嘉容,你都不爱我。”
他似乎很委屈。
然后,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嘉容总是这样甜蜜而娇软,以前他从不理解接吻这种事有什么好做的,顾宜修其实是一个和其他人很有距离感的人,所以,他不爱交际,更愿意待在自己的空间里。
偏偏许嘉容不一样。
他恨不得将这个软软的女人揉进他的身体里去,全然不想有半点缝隙。
他的唇舌开始攻城略地,许嘉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思考了。
这个坏蛋,想要彻底扰乱她的思绪,让她在情迷意乱之下失去思考能力,然后轻易被他骗出一个答案吗?
自己真的说出了口,总不好反悔的。
这家伙在短短的时日里,已经迅速进化,和当年那个犹带青涩的男人已经截然不同。他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来令她沉沦,用他俊美的脸庞,和让她难以抗拒的身体。
许嘉容喘息着,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艰难地推开了他一些,“让我好好想想。”口吻里已经有了些嗔怒,然而配着她这会儿羞红的脸庞和乱了的呼吸,却更添几分别样的诱惑。
顾宜修低笑着,一缕发丝落在他漂亮的眼尾,温柔地说,“好啊,给你三秒钟,三、二——”
“总要在夏天的!”许嘉容脱口而出。
“夏天?”
“嗯……我最喜欢夏天。”她脸红红地说,抬起头来与顾宜修的眼神撞在一起,看到他那别有深意的眸光,不禁心神一颤,她可不笨,立刻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本来就喜欢夏天!”
那一瞬间,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在长滩岛上的盛夏天气,他脱下了她的裙子。
彼时回忆,毕竟是第一次,又过去没多久,这会儿几乎是一提夏天就想了起来。
于是,那个对视,立刻充满了说不尽的缠绵暧昧。
许嘉容的脸已经很烫很烫,她几乎已经无法再在这种发热的空气里呼吸了。
“是真的!我以前就最喜欢夏天。”她强调。
并不是因为那件事。
“夏天,然后呢?”他似乎又在笑,她低着头,能够感觉到他胸膛的震荡。
明明早已经知道他毛衣下的身体并不瘦弱,平坦的胸口小腹有着相当不错的线条——哦不,她在想什么,一边责怪着自己,一边回到顾宜修的问题。
“坏蛋。”她嘀咕着,揪住了他的毛衣。
一般女孩子都想要怎样的求婚呢?
其实,在大街上搞那些噱头,女孩子未必会高兴的,说不定尴尬还多过惊喜。
真正浪漫的求婚,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或许可以隆重、可以热闹,唯独不需要的就是陌生人的好奇和起哄。
“让我想一想。”她软软地说,“你不能这样逼我,顾宜修。”
顾宜修似乎有些无奈,“你可别再叫我坏蛋了,你才是坏蛋呢。”
小坏蛋,就会让他心软。
“我饿了,顾宜修。”她又绵绵地求他。
忽然间,顾宜修又想起在岛上时,她那软弱无力的模样和声音。
那时她瞪着他,声音好似羽毛一样滑过他的心间。
也是这样对他说了这句话。
最终,顾宜修也没问出答案来,当然,晚饭也没吃成。
第二天早上,许嘉容难得懒洋洋地赖了一会儿床,起来的时候稍稍晚了一些,顾宜修今天倒是很殷勤,没有等她起来做,而是殷勤地跑下楼买早餐去了。
这时候,许嘉容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是周茜打得电话。
这些日子,她和周茜已经渐渐疏远了,但以前毕竟是不错的朋友,而且,她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这么早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喂?”她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儿清晨的娇懒。
那边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是宁锐。”
她怔了一下,就想直接挂电话。
“我现在在医院,”他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飞快地开口说,“你弟弟打的。”
许嘉容一下子愣住了。
呃,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许嘉行为什么会和宁锐扯上关系,而且,打他?
“你最好来一下医院,有些事我想和你当面谈。”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
许嘉容想了想,答应下来,“好!”
电话那头的宁锐将手机还给周茜,“谢谢你了。”
周茜收起手机,脸上有些尴尬,因为宁锐,她和许嘉容的友情都泡了汤,这会儿借了电话给他,怕是更加招人讨厌了吧?可是她实在无法拒绝啊,她男朋友现在就在宁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工作,她也是前阵子才刚刚知道的。
张涛在一旁看着周茜不算好看的脸色,笑着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头再来看你。”
“嗯。”宁锐漫不经心地说。
张涛赶紧拉着周茜开溜了。
他很清楚,在宁锐的眼中,他们这些老同学实在不算什么,唯一重要的,只有许嘉容而已。
独自躺在病床上的宁锐忽然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还真是看走眼了。”
昨天夜里,他刚把车停好,就从暗处钻出几个人来将他打了一顿,最后他们恭敬地站到了一旁,一人脚步轻松地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冰冷如刀的眼睛在黑暗中都明亮如星,他的指尖一点红光闪烁着。
“宁锐是吗?”他蹲下来轻轻说,一口烟喷在他的脸上,“敢给我下套,胆子不小啊,今天只是给你一些教训,我劝你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再也别出现在我和我姐的眼前,听到了么?”
那是许嘉行,他有一双很许嘉容很相似的眼睛。
只是许嘉容的眼睛总是带着些许笑意,弯弯的,温柔如水。许嘉行的眼睛却眼瞳深深,带着令人难以理解的阴狠冷厉。
既不是平日了许家公子的爽朗优秀,也不是在和圈子里那些人玩耍时的大方世故。
事后,宁锐让人去查过附近的摄像头,什么都没有拍到。
这群人训练有素,而且尾巴抹得无比干净,没有脚印,没有痕迹,他的衣服上没有留下他们任何的东西,头发、dna、细微的泥土花粉线头,什么都没有。他们甚至连打他,都穿着特殊的鞋,於痕上半点看不出来什么。
干净到他明明看到许嘉行之间的香烟在徐徐燃烧,那呛人的烟气绝对是真实的,最后却在停车场连丁点儿烟灰都没有找到。
从打人到清理干净前后不到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效率真的很叫人惊叹了。
这人的本性,居然是这样的。
仿佛天生就那样适合黑暗。
这事,许嘉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