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带你的份。”李老板回了一嘴。
两人吵了起来,熊地主他们几个习以为常,这两人见面就会吵两句,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屁事儿。
老板娘自称秋娘,四十来岁的年岁,许是自家开胭脂水粉的原因,知道点保养,看着比较见年轻,她倒是不爱往脸上涂抹,说全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顶着张清清爽爽的脸,穿着也端庄严肃,说话爽利大方,在兴和街名声还不错。
喔,秋娘是个寡妇,没女没儿,也有媒婆上门探话,她曾直白的说过,自个不嫁。
扬老二问她。“死得是哪个?”
“是楚楚馆的姑娘。”秋娘露出个古怪的笑。“你们不知道了吧,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啊,都乖的很哩,哪里知道楚楚馆的姑娘长什么样子。这姑娘啊,不算馆里的头牌,却也有点名气,叫娇杏儿。”
扬老二张张嘴,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一副好乖好老实的模样。
旁边的扬老大也是,顶着憨厚的笑脸,一脸不知道说啥的表情。
李老板瞅着这俩老货,轻哼了声。“楚楚馆,与兴和街距离足足有两个大街道,怎地死在了咱兴和街?难怪觉得,今个人咋格外的见多些,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我哪里知道。”秋娘说着,又道。“幸好不在咱们店铺前,要不然,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做生意。”
“扬老二,你家的福气来了。”扬老大推了推他。“这人呢,就死在前面老段家的店铺前,今个还有差爷去问话呢,连铺子都没开。”
兴和街的成衣铺就两家,除了扬老二便是前面的段老大。
如今段老大家的铺子遇着了这事,短时间内,自然是不能正常开店。
这成衣的生意,可不就便宜了扬老二的店子。
众人讨论着昨儿的命案,知道的也不多,没说两句又说起其它的事情来。
这时,昨儿来过的老妇走了进来,拉着张脸,很见严肃,明摆着是要有事情,扬老二几人见状面面相觑了眼,谁也没有说话。老妇带了人,还不少,看模样不像小厮倒像是护卫,足有六个。
老妇扫了眼屋里,也没往里间去,对着熊地主道。“我家少爷,昨儿用了你家的符,压根没有任何效果!”她说得怒气冲冲。
“不可能。”熊地主话脱口而出。“我家孩子画出来的符,只要是对症,就绝对有用!”
“就是就是我家宝贝儿子,便是给惊着了,用了符效果很好,没效果,谁晓得你家少爷是不是被惊着了,又没把人抱过来。”扬老大也帮着说话。
这可是家里的大恩人,再说,宝贝儿子也特别喜欢他家的孩子,可不能眼睁睁见他们被欺负。
扬老二也帮着说话。“九卦坊又不是才开了一天两天,这都快一个月了,自开门以来,也做了不少桩生意,没见哪个上门来闹。再说,开门做生意,不可能弄虚作假,人又不傻,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依我看,这里头兴许有误会。”李老板接了句。“这位大娘你也别着急,咱们再问清楚些,要是不成,看看能不能进贵府去看看,这就跟大夫看病差不多,咱们嘴里说着不算,最好还是亲自瞧瞧的。”
秋娘欲要说话时,施小小与福宝从里间走了出来。
小六六与扬老大家的孩子还在里面,沈松泉带着他们。
“我们姐弟俩与大娘上贵府看看。”施小小出来后,也没说多余的话。
老妇似乎是把刚刚的话听进了耳朵里,觉得也挺在理,又或许是没了别的办法,这是最好的救命稻草,便点了点头。“走吧。”
外头就一个轿子,老妇让施小小和福宝坐着,她在外头走。
“这是将夫人跟前的老嬷嬷呢。”秋娘站在门口小声嘀咕了句。“据说将夫人性情温和,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老板坐回了铺里。“眼下看着,这老嬷嬷也还算可以,盛怒之下还能听得进话。”
“官差往这边来了,来干什么?”扬老大回铺里时,余光看见从不远处过来的几个官差,愣了下。
扬老二没好气的应着。“还能干什么,八成是问昨儿夜里的事情。”
兴和街多是前面店铺后面住宅。
“我得先回店里,我那婆娘胆子忒小。”扬老大坐不住,飞快的回了自个铺里。
扬老二也是这般,李老板与秋娘也回了自家店里。
刚还热闹的铺子一时间忽得就冷清了下来。
沈松泉从里间出来,看着有些木木呆呆的熊地主。“会没事的。”轻声安慰了句。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说起来熊地主也曾是富家子弟,大户人家也就是看着表面光鲜,内里是什么样,还真不好说。“就怕两孩子不小心被卷进什么事情里。”
这里可不是家乡,有门路有人脉,人生地不熟,真有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看没什么问题。”柳叔思索着,边想边说话,声音有点慢。“旁的不说,一路过来,好几回咱们都是化险为夷。”
他没说,小小这孩子委实有些邪门,又有大本事,便是被卷进了什么事情里,还能让自家受委屈。
“先看看,若是午时还没归来,咱们就去将府。”沈松泉可远没有嘴上说得镇定,他还是有些慌乱的。这是他最最心爱的姑娘,为了她,宁愿离开熟悉的家乡,一路从北到南的跑。
福宝不在,施小小也不在,会算卦的两个都走了。
这店子似乎开着也没甚意义。
哥哥不在,姐姐不在,小六儿玩得不开心,扬老大家的孩子见小伙伴蔫蔫儿地,他也没闹,乖乖巧巧的坐着。
李家四丫头进来时,见着店里排排坐,有点儿懵。“熊伯伯。”
“四丫头啊。”熊地主招呼了声,给她倒了杯水,没什么心情搭话。
李家四丫头不在乎,坐下后,沉默了会,才细声细气的问。“据他们说,阿妹阿弟随将府的老嬷去了?”她可能是有点紧张,话说得有些含糊。
“对。”熊地主应了句。
“自成亲后,我同大姐联系颇多……”李家四丫头说了个开头,又不知道怎么往下说,断断续续地。“应该可以进府里看看,我,我想,大姐会有法子的。”
她急巴巴儿的过来,很简单,知道熊伯家出了事,就想着尽自己一份力,但这事儿吧,她又不是特别确定,其实也挺犯虚,说起话来才不见底气。
柳叔知她不容易。“先等等,再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