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慑的形象?”
“对,有些用处,越来越多的暗杀被安在独立军成员头上,其中一些甚至没有发生过,但是因此害怕独立军的势力越来越多,至少在目前,这是好事。”
“你不是唯一被栽赃的人?”
“当然不是,至少有三名独立军成员拥有‘暗杀之王’的称号。”
“你在独立军内部究竟负责什么?”
“情报与网络战分析。”
“情报我明白,网络战分析是什么?赵王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统一网络了,地方网络也不稳定,经常中断。”
“网络是个形式,内容是信息,信息有许多种,电子信息只是其中一种。电子网络发达的时候,电子信息占据主流,等到电子网络衰落,传统信息又会重占上风。”
“你所谓的‘传统信息’就是道听途说吧?”
“道听途说是其中的重要一部分,但不是全部,还有那些正式的文件、报告与交谈,都属于传统信息,咱们现在的交谈,就是传统信息的一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所谓的‘网络战’就是操纵舆论的战斗。”
陆林北笑道:“可以这么说,但是‘操纵’这个词不太准确,因为世界上从未有过真正客观的舆论,所有的信息传递者,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想要实现某种目的。”
“那么你的‘分析’有什么不同?”
“我是自觉的,而且不以‘操纵’为目的,更多的是借力打力,比如暗杀的传闻,我没让任何人栽赃给独立军,但他们这样做了,我分析的结论是默认下来,用传言塑造一种形象、制造一种力量。”
枚忘真吃下最后一口食物,“老北,听上去你在学习农星文,你俩的观点很像。”
“我和农星文曾经合作过一段时间,确实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嗯?”
“农星文是未来的隐患,不是现在的敌人。”
“你说‘曾经’,那么现在闹掰了?”
“一个月前,他再次消失,我猜他开始帮助和平阵线,关竹前的暗杀计划或许与他有关。”
“农星文就是想要平衡?”
“对,只有平衡才能让战争继续下去。”
“他是个疯子,失去身躯之后,变得更加不可理喻,你没试过将他删除?”
“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哪怕只是尝试。”
“好吧,我不追究农星文的事情。所以过去一年里,你的工作是替独立军进行舆论战?”
“还有搜集情报。”
“根据我在天堂市听到的种种传闻,你这一仗打得不错。”
“谢谢真姐夸奖,也不全是我的功劳。”
“千万别这么说话,听着别扭。”
“嗯,总体来说我是成功的,也有过失败,次数不多。”
“既然你一直在幕后策划,这次怎么亲自出动了?而且没有保住秘密,关竹前已经知道了。”
“我说过,我没有加入独立军。”
“对,你说过。”
“我以友人的身份帮助独立军,现在该是回家的时候了,所以这次‘亲自出动’其实是回归。”
枚忘真发了一会呆,“你在独立军没有混到高层?”
“我甚至不是独立军的成员,怎么可能成为高层?”
“又一个传言被打破,这次我有点失望。”
“职位是权力,也是束缚,独立军的头目们必须效忠独立军一家。”
“告诉我,老北,翟王星对你的吸引力在哪?我是本星家族子弟,有机会的话,都未必能够保持绝对忠诚。”
“我的家人和朋友是翟王星人,这就够了。”
枚忘真沉默一会,“听了你的话,我要么感动,要么高度怀疑你。”
“怀疑我什么?”
“怀疑你想利用翟王星最后一点剩余价值,达成自己的目的,让你在独立军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一年时间,确实会让许多事情、许多人发生变化。”
“传言不尽可信,你的述说也缺少佐证。”
“真姐没变。”陆林北笑道。
“好吧,姑且相信你,相对于怀疑,我现在更需要‘感动’一下,但是不多,所以别指望我会掉眼泪,也别指望我会给你一个拥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你现在处于考察期。”
陆林北笑着点点头,“我能接受考察。”
枚忘真也笑了,随即轻叹一声,“考察是相互的,如果你发现这里容不下你,想走就走,不用跟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