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事?我只知道无限光业一直想将所有农场吞并。枚家后来为什么退出了?”
“书里没有写明确的原因,我推测是在某次董事会选举时,枚家失利,于是卖掉股份,与其它农场成立联合体。”
“结果咱们现在却躲在无限光业的大楼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为公司干活儿。”
“很大意义上,可以这么说,只要是翟王星的官方人员,多多少少都是为在无限光业工作,因为它是咱们最大的经费来源,差不多占四分之一,如果算上关联公司的贡献,最多能达到百分之四十左右。”
“那是它应该付出的代价,无限光业从翟王星获得的利益更多。你怎么突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就是因为无聊?”
“朱灿晨有个观点,说星际战争的根源是光业公司之间的竞争,除非一方获胜,或者开辟新的竞争领域,否则的话,战争不会彻底结束。”
“你要爱上这位新助理了,但是晚了一步。”枚忘真调侃道。
“朱灿晨和苏羽信真的在恋爱?他们才认识几天啊。”陆林北昨晚听说这个消息,直到现在仍然难以相信。
“爱情这种事情没法用时间衡量,当然,这两人之间是不是爱情我也不知道,苏羽信过分活泼,朱灿晨过分严肃,若不是因为你,这两人可能永远也碰不上,碰上了,也可能只是彼此看着新鲜,当成一场游戏。”
“但这件事至少表明他们两人应该不会是内奸。”
枚忘真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总之他们通过了考验,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目前为止还算可信,但我不会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我也不想,可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叶子被盯得太紧,其他调查员要么与叶子一样,要么还不如朱、苏两人可信。”
“除了叶子,都不可信。”枚忘真对这件事心存芥蒂,“即便是农场出来的那几位也不行,他们太‘聪明’,早早放弃抵抗,为自己寻找后路,已经没办法回头。”枚忘真稍一停顿,也没放过自己,“要不是你,我这时候可能还在拍史良笔的马屁。”
“那也是一份正式的工作,很有用。”
“哈,我会记住你这句话,以后有机会,一定派你做这份工作。”
“迫不及待,我从真姐那里学到不少招数,很想实践一下。”
“听上去不像是在夸我。”枚忘真挥下手,表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说正事吧,我就算再擅长拍屁,也无法取得关竹前的信任,她所谓的合作,就是更方便地监视我。”
“同理,真姐也在监视她。”
“那倒是,而且我们取得一点成绩:农星文找到了,他出现在杨广汉的飞机上,但是没办法抓捕,他切断所有网络,刚一连接就逃走。”
“至少咱们弄清一件事,农星文仍然觉得杨广汉有用。”
“嗯,飞机驾驶员是关竹前的情报员,他偷听到一些交谈内容。过去这段时间里,农星文没有躲藏,而是在许多城市煽风点火,手段更加纯熟,他从那款游戏里得到启发,能够通过身份芯片对普通人的大脑产生刺激。”
“他曾经当着我的面对苏羽信用过这一招,让她睡得更熟。”
“他将同样的招数用在更多人身上,利用天堂市大屠杀事件激起愤怒,许多城市因此发生暴乱,独立军不仅没有消亡,看样子很快就能东山再起,成员更换一批,数量更多。他还承认,曾经故意推动大屠杀事件的发生,由此得到所谓的‘高质量内容’。”
陆林北想起农星文那晚说过的一些话,终于明白其中的一部分真实含义。
“他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给杨广汉?”
“嗯,非常有效,杨广汉已经死心塌地重返农星文的麾下,看样子这次的忠心能维持很长时间。”
陆林北笑了一声,“这是杨广汉的本事。”
“本事?你将毫无立场当成本事?”
“改变立场并不难,像杨老板这样说改就改,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愧疚,一般人怕是做不到。”
枚忘真想了一会,勉强道:“无耻到极致,确实能算是一种本事。”
“农星文的这些话也是说给咱们听的。”
“嗯,我与关竹前也这么认为,可是我俩猜不出他的目的,恐吓?还是诱惑?”
陆林北想了一会,“关竹前打算怎么处置这份情报?”
“上报给第一光业和大王星军方,提醒他们当心重新兴起的独立军。”
“想必这就是农星文的目的。”
“嗯?”
“他在玩弄平衡术,以免独立军与大王星某一方过强,让他的游戏玩不下去。”
“照此说来,天堂市以外的独立军已经非常强大了?”
“理应如此。”
“可是情报部门没有反应,咱们也就算了,军情处早已半瘫痪,关竹前那边也没有消息。”
“我猜不出原因,但是在农星文眼里,独立军的发展速度,肯定超出了他的预期。”
“而且不太听话。”
陆林北笑着点头,“农星文的那些手段,总是存在类似的问题:过于成功,以至于超出他的控制能力。”
“我想你是对的。还有,农星文猜出你不在太空站里,仍然躲在天堂市。”
“这种事情想瞒过他很难。真姐是怎么向关竹前解释的?”
“现成的解释:你与农星文完全是一伙的,所以他要用这个消息混淆视听,给太空站里的你减轻一点压力。”
“很完美。”
“当然,关竹前不会信,但是无所谓,史良笔会信,他曾经与你‘谈判’,肯定认为太空站里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