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要画出惊世骇俗的作品,就越是力不从心,而越是不被欣赏,现实就越是告诉他——欧树早就死了。
作为康健时,他能像一个正常人一般工作、生活。可作为欧树时,他不断自问,我哪里不好,你们为什么看不到我的画?
杀人的念头早就有了,去年他在极端压抑中意外杀死了一只猫,那种血淋淋的快感让他得到了短暂的轻松,而猫肢体分离的惨状在他眼中竟有几分美感。
我可以用尸体来作画!
但这只是一个模糊的念头,直到今年在一个绘画交流活动上,他看到了易茗。
太像了,和当年他在餐馆救下的女孩太像了。
这些年来,他恨自己,恨杀死欧树的凶手,更恨那个女孩。
一切的根源就在那个女孩身上。
令他惊讶的是,活动进行到一半,康生来了,殷勤地陪在易茗身边。
他悄悄离开,没让他们发现自己。一个计划从心里涌了出来,他找到完美的画布了!
不久,他查到易茗不可能是他帮助过的女孩,因为易茗并不是凤兰人,当时还在旻前县。
不过这已经没有关系了,易茗像那个女孩,他可以将易茗当做那个女孩,况且易茗家里是做海鲜煲生意的,这多巧啊。
不过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易茗带到仓库来却是个问题,他需要康生的配合。
父母去世后,他与康生联系越来越少,但他了解他的哥哥,这是个没有什么本事,自尊心却特别强的人,无知,且愚蠢。
跟踪了康生和易茗几次,他就发现那个女人是在耍康生,将康生当做备胎。
他将康生约出来,直戳康生的痛处,还故意让康生喝了很多酒。
男人在喝醉的时候总是喜欢自吹自擂,或是承诺很多平时不敢承诺的事。他已经挑起康生对易茗的仇恨了,并且清楚,他这个哥哥就算睡一觉之后不愿意这么干了,也会因为好面子而配合他。
他在仓库杀死了易茗,锤子直击头部,血液飞溅。他觉得自己听见了头骨碎裂的声响,欧树被击中后脑时也有这种声音吗?有人听到了吗?欧树去世前说过什么话吗?
他哽咽着,抽泣着,再次举起锤子。
这个女人该死!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欧树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