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心毒之陨罪书_193</h1>
邱辉存在u盘中的视频,付军河只看过一遍,便不敢再看。那是一段漫长的讲述,与血腥无关,与恐怖也无关,但让人不忍再看。
因为和屈笛一样,邱辉年少时,也曾经遭到成年人侵害。
付军河将视频备份,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并用邱辉给的那笔钱,给屈笛重新找了不少心理医生。
遗憾的是,没有哪个心理医生治好了屈笛的病。最近两年,当屈笛在网上看到余俊,一次次听余俊说起有关儿童侵害的话题时,屈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再没有一个邱医生能够救屈笛,邱医生被“恨心杀手”杀死,也杀死了“恨心杀手”。
于是付军河在已知自己将来难以保护屈笛之后,成为另一个“恨心杀手”。
现在,邱辉录制的视频,就出现在谦城市局的电脑上。
“我是邱辉,今年39岁,在谦城杀害三名无辜女性的人,就是我。更准确来说,是我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这里是我的故乡,但在二十多年以前,我离开了这里。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后来我选择性忽视了‘他’的存在。我对我做过的一切,‘他’做过的一切感到抱歉……
我出生在农家,母亲早逝,父亲靠家里的几只牛羊将我拉扯到10岁。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他感冒了,家里没有药,他不肯去医院,一直拖着,最后拖成了肺炎,没能熬过冬天。
我成了孤儿,家里的牛羊被抢走,多亏语文老师照顾我,我才没有随父亲去。语文老师是个好人,他教我做人的道理,告诉我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但他到底不是我的父亲,无法像父亲一样保护我。
13岁的时候,我被两个男性侵犯。那是我这一生都不愿意回忆的时刻。
他们是村里最有钱的人,而我只是个孤儿,没有父亲,没有钱财,没有任何势力,伤害我,他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我差点死去,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做的,但他们只是在村长的‘劝说’下,给我送了一口袋水果,算是慰问。
养病期间,是语文老师一家照顾我。他的妻子秀秀姐总是在掉眼泪,牵着我的手说,孩子,我们没有本事为你讨回公道,你只能靠自己,你一定要有出息,将来离开这里。我记住了她的话——我只能靠自己。
伤好之后,我的噩梦却并未结束。那些伤害我的人变本加厉,只是没有再将我折磨到需要进医院的程度。‘他’就是那时出现的,我知道‘他’的存在。‘他’是个疯子,抡起刀就砍。我的身体被打得伤痕累累,可是那些人尝到了苦头,也不敢再来伤害我。
但我害怕‘他’,‘他’让我成了村子里的异类,就连语文老师和秀秀姐都不敢再接近我。秀秀姐其实也是老师,教的是舞蹈。她曾经那样温和地鼓励我,目睹我砍人之后,看向我的眼神却变成了恐惧。我叫她,她却步步退后。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像照在我面前的光一寸寸离我远去,将我留在了黑暗里。
后来很多年里,我都记得她在教室里给我们跳舞的样子,‘他’……也一定记得。只是我记住的是秀秀姐给与我的照顾与爱,‘他’记住的却是秀秀姐那畏惧的眼神,和冷漠的遗弃。
16岁时,我在政府和志愿者的帮助下,离开了老家,坐在城市明亮的教室里。我的成绩很好,老师总是表扬我。‘他’很久没有出现,我刻意忽略他,久而久之,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