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管不了余俊。
高二这个沉闷的冬天,是她最后一次和余俊发生冲突。
此后,余俊毕业,毫不眷恋地离开谦城。她也很少再回谦城。她在电视上看到余俊参加舞蹈节目,跳的是女人跳的舞,她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个陌生的怪物。
余俊有几年过得很糟糕,舞蹈工作室差点因为资金问题倒闭。可随着直播的兴起,余俊以独特的风格,成了一名网红。
余俊每次直播,她都会看,然后做一宿的噩梦。
现在噩梦终于醒了。
“他这次回来,我猜,应该是想向他的高中同学炫耀。”余秋多年未与余俊见面,却一下子说中余俊的心思,“念高中时,他虽然比初中过得好,但其实也还是被同学瞧不起。他有一个出来卖的妈,又爱穿女装,那些男生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议论他。他高中和初中不在同一所学校,他不想再过初中那种生活,所以学会了利用那些男生——就像我利用男人。”
顿了下,余秋沉沉叹息,“我觉得他从来没有融入过他们,可能在那时候起,他就想着有一天当他飞黄腾达,一定要回来让他们看看他的样子。”
花崇问:“你还记不记得,在宿舍撞见的是余俊和哪位同学?”
余秋点头,“是他们班长。”
余俊的班长,正是这次婚礼的新郎袁力曦。
可如果余秋说的都是实话,高中时不止袁力曦一个人享受过余俊的服务。他们中会有人在十几年之后,忽然想置余俊于死地吗?
从班级群里的聊天记录来看,似乎没有人还在意当年的事,只有余俊惦记着所谓的“衣锦还乡”。
更关键的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时候行动?
花崇蹙眉思索了片刻,问:“关于凶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在刑事侦查里,家属的主观判断其实并不重要,他们往往会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告诉警方一个和案件完全无关的名字。
但有时候,母亲的直觉很关键。
余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说我不相信是‘恨心杀手’杀了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胡言乱语?”
花崇挑眉。
从一开始,他就认为凶手不是七年前的“恨心杀手”,余秋虽然不懂侦查,但做出了和他一样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