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更高的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以徐清聿的资历,哪怕离开医院,也不会缺工作机会。
国内顶尖的私立医院、国际基金会、高端医疗团队,知名医学院的教授席位,只要他愿意,选择多得数不清。
这些地方待遇优厚,收入比公立医院高出数倍,工作强度也相对自由,不像以前会随时被急诊叫回手术室。
但徐清聿更喜欢在医院。
不过他没有工作的想法,至少现在没有。
他只想把云听追回来。
心外科医生的工作性质,决定他一旦投入进去,就很难再抽出时间去做其他事情。
深夜的急诊,持续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手术,突如其来的病情变化,随时可能将他拖回医院。
而他也无法保证,如果自己重新回到医院,以他目前的心态能不能对病人负责。
所以徐清聿选择放弃。
在追回云听之前,他不会让自己被医院束缚。
徐清聿将房子、车子、投资,包括他在国外的资产,全部都过户到了云听名下。
云听没有收,但那不重要。
给了,就是给了。
他不会再去碰那笔钱。
所以,Elliot就充当了徐清聿的提款机。
听到徐清聿的话,他磨了磨后槽牙:“行吧,就当我做慈善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松了口气。
Elliot和徐清聿认识多年。
徐清聿的性格他了解。
冷漠、克制,永远和所有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哪怕是关系最好的兄弟,也很少开口求助。
徐清聿不是一个会欠东西的人。
可如今,连人情都不愿意欠的男人,居然开始向他借钱。
而且借了不打算还。
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
Elliot不仅不生气,甚至还高兴。
兄弟之间,哪有那么多清清楚楚的界限。
能帮的就帮,能给的就给,计较那么多,反而显得见外。
说起来,当年Elliot身无分文从家族里逃出来,孤身一人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语言都不太流利,一穷二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是徐清聿找到他,把一串钥匙扔给他:“住进去。”
他当时愣了一下,问他这是什么。
徐清聿神色淡漠:“房子。”
Elliot:“……”
Elliot后来才知道,这是徐清聿专门为他买的一套公寓,地段好,装修新,拎包入住。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他不仅有了房子,后来连车子也是徐清聿送的。
徐清聿从不直接转账,他帮人的方式一向随性又霸道。
Elliot在国外刚站稳脚跟的第一年,他想换车。
徐清聿又扔给他一把钥匙:“节日礼物。”
Elliot拿起钥匙,一出门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崭新的跑车。
他追着徐清聿问:“你干嘛突然送我车?”
徐清聿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想换车?”
Elliot哽了一下:“我是想换,但没说要你买。”
在Elliot心里,徐清聿就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
虽然高中有段时间,他的确看他不爽。
徐清聿是个很割裂的存在。
高中那会儿,男生宿舍里总是乱糟糟的,成天吵吵闹闹,谁也不会把心思放在一个寡言少语的人身上。
徐清聿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爱说话,平时也不太合群,最大的特点就是“特别”。
奈何他长得太帅了。
即使他不说话,也有一大堆人前仆后继和他搭话。
当时Elliot觉得徐清聿更像一个贫穷贵公子。
他总是穿限量款的球鞋。
某品牌的联名款。
全校能穿上的人屈指可数,几乎都是家境优越的学生。
徐清聿每双鞋都是限量版,款式新得有些过分。
他们宿舍的人一开始还开玩笑,说他家里肯定很有钱,后来慢慢的,大家都默认了这一点。
可奇怪的是,徐清聿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点的却是最普通的 8.5 元套餐。
一荤一素,荤菜 4.5 元,素菜 3 元,白米饭 1 元。
晚自修回寝室也是如此。
徐清聿床位很整洁,衣服、书本、随身物品,摆放得端正。
每天晚自习结束回宿舍的半小时里,他又像个普通学生。
宿舍里的人一般都在打闹、洗漱、聊天,而徐清聿的作息一成不变,洗澡,洗衣服,吹头发。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每周末回家,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袋子里,让家里的阿姨洗。
可是徐清聿不同,他每天都自己洗衣服,不管是衬衫还是袜子,全部亲手搓干净,再整整齐齐地晾起来。
Elliot心想,徐清聿大概是有洁癖的。
他接受不了一个人爱干净到这种程度。
大老爷们,糙一点怎么了?
所以他和徐清聿的关系,最开始一般般。
但徐清聿的洁癖,和大多数人理解的洁癖不太一样。
Elliot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是在高二寒冷的冬天。
学校统一发放的校服外套臃肿厚重,颜色单调,款式老气,别说精致的女生了,连大多男生都不喜欢穿。
可天气冷得刺骨,又要检查,不穿不行。
有一次,徐清聿的两件外套全不见了。
不知道是弄丢了,还是被偷了。
别人问起,他也只是说:“不知道放哪了。”
那天凌晨,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
宿舍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不穿外套简直是自虐。
徐清聿还是穿着薄薄的毛衣。
Elliot瞥见,心想这家伙迟早要感冒,于是把自己的另一件外套,丢给了他。
几乎是同时,同寝室另一个男生也扔给他一件外套,“给你,我这件没怎么穿,比他的干净。”
Elliot骂道:“你别捧一踩一啊。”
徐清聿没有半点犹豫,伸手拿起了Elliot的。
Elliot愣了一下。
他的外套确实洗过,但毕竟他经常打球,衣服上难免会沾上汗水和灰尘,即便洗干净了,看起来也不像另一件崭新。
Elliot受宠若惊,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要那件干净的?”
“脏。”
Elliot更迷惑了。
要说脏,他这件外套怎么看都比另一件更不干净,可徐清聿竟然说,另一件才是脏的?
他不理解。
直到后来,他和徐清聿真正熟悉起来,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徐清聿确实有洁癖,但不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