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长柄勺和摇壶。
周之寒讶异:“小云,你还会调酒?”
“不会。”云听坦然道,“想试试。”
但握着调酒壶的手很稳。
她先倒入一小杯伏特加,清澈的酒液顺着倾斜的瓶口流下,落入银色的摇壶中,液体撞击冰块,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拿起一瓶蓝柑橘酒,缓缓倒入。
酒液像一抹绚烂的蓝色墨水,在伏特加中晕染开来。
周之寒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调酒师也站在一旁,含笑观察她的创作。
云听又挑了一瓶樱桃利口酒,颜色是浓郁的红,像一滴燃烧的火焰,她小心翼翼地沿着长柄勺注入,让红色的酒液浮在蓝色之上,形成一抹渐变的霞光。
“有点意思。”调酒师赞叹道,“你确定你是第一次调酒?”
云听嘴角轻扬,没有回应,继续低头专注地调配。
她取了一点柠檬汁滴入,细小的气泡在酒液中翻腾。接着,她盖上摇壶的盖子,双手握紧,开始有节奏地摇晃。
冰块在壶内碰撞,酒液在其中翻腾融合,颜色也变得更加柔和,像是日落时分海天交界的光晕。
云听摇晃了一会儿,停下来,打开过滤盖,将酒液倒入一只透明的鸡尾酒杯中。
酒液顺着杯壁滑落,形成一杯美丽的渐变色鸡尾酒。
调酒师鼓掌:“看起来很不错,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
云听望着杯中那一抹由深蓝到绯红的渐变色,想了会儿:“就叫‘余晖’吧。”
调酒师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她:“名字不错,像是日落,也像是一段经历结束后的余韵。”
云听转头问周之寒:“周老师,要尝尝吗?”
周之寒饶有兴致地接过杯子:“这算是送别酒吗?”
“算吧。”云听眸光微动,“送给你。你不是说少了个竞争对手应该高兴吗?那就喝一杯吧,当然这杯也送给我自己。”
周之寒盯着她的眼睛,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他确实说过这句话,但现在手中的“余晖”让他有些不舍。
他沉默了一瞬,端起酒杯,碰了碰云听手中的杯子:“那就敬你,未来顺利。”
云听笑,也举起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
她仰头饮尽,喉间微热。
路见薇的视频电话弹了
出来。
云听点了接听。
路见薇躺在旅馆的床上,头发乱糟糟的,背景是昏暗的木屋和从外透进来的月光。
一看到云听,她就哀怨地叹了口气:“云云,我快无聊死了!一个人待在这儿,黑漆漆的,超级恐怖!”
云听忍俊不禁,靠着吧台轻笑道:“那你早点睡,不就不害怕了?”
路见薇哼了一声:“睡不着啊,自从你走之后我总觉得这间屋子怪怪的,老是有风声。你要不回来陪我?”
“我这都回城了,怎么可能再回去?”云听瞥了眼周之寒,“要不,让周老师过去陪你?”
路见薇和周之寒异口同声:“不要。”
云听:“没关系,工作还没完成,周老师还会过来的。”
路见薇失望地哀嚎了一声:“他过来又不能和我睡一起。”
没等云听开口,她眨了眨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凑近屏幕,兴奋道:“云云,你身后那对在接吻的,是情侣吧?”
云听和周之寒不约而同转头。
不远处,一个男生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手臂和脖子上都有文身,线条流畅的肌肉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女生则穿着美式辣妹风的紧身吊带和超短裙,卷发慵懒地垂落在肩头,整个人有一种大胆而魅惑的气息。
男生伸手揽住女生的腰,低头吻了下去,灯光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洒落,荷尔蒙躁动。
云听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燥热,别过头去:“……很酷,很欲。”
路见薇扶着额头,啧啧感叹:“的确很欲。不过,比起他们,你老公那天吻你的时候才是真的……”
路见薇每次提到徐清聿,都称呼徐清聿是她的老公。
次数多了,云听也就懒得纠正她。
*
云听下车,和同事们告别,远远地就看到有人站在前方。
男人身形修长,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低着头,肩线绷紧。
云听的脚步停顿,若无其事地走上前:“你来干嘛?”
徐清聿抬起头,把外套解下来披在云听身上,“想见你。
云听扯下衣服,“见到了,你回去吧。”
说罢,她坐电梯上楼,徐清聿阴魂不散地跟在她身后。
云听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徐清聿伸出手,按住了门板。
“我不想走。”
云听喝了点酒,有点困倦,“不想走?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
徐清聿无赖道:“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里等着。”
云听皱眉,她知道徐清聿的性格,说到做到。
若是她真的把他晾在门外,他大概真的会在这里站一整夜。
她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也不想让邻居看到。
云听叹了口气,妥协地侧过身,把门推开:“进来吧。”
徐清聿踏进屋内。
屋子整洁温馨,地上是随处可见的猫玩具。
逗猫棒、毛绒老鼠、小皮球等等。
布偶团着身子趴在沙发上,竖着耳朵。
一看到徐清聿进来,立刻变脸。
它炸开了毛,弓起背,龇牙咧嘴地朝他发出警告的嘶嘶声,摆出一副随时会扑上来的架势。
徐清聿停下脚步,低头与它对视了一会儿。
云听站在一旁,没什么情绪说道:“它不喜欢你,你以后别来了。”
徐清聿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云听见他不走,也没再多说,径自转身进了浴室。
布偶跟在她的身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
云听穿着一件浅色的吊带裙走出来,肩膀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发梢也湿漉漉的。
裙子是云闻买的,她们一人一条,款式相同,颜色不同。云闻那条是淡粉色的,她的则是浅杏色。
裙子布料柔软,肩带细细的,看上去很轻盈。
大概是房间暖气太足,云听洗澡时又渴得厉害,脑子也因为酒精的缘故变得迟钝,便没多想,随手拿起来就换上了。
看到徐清聿坐在沙发上,她问:“你还没走?”
徐清聿睁开眼,目光落在云听身上。
肩膀线条纤细,锁骨清晰,裙摆到膝盖之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他很少见云听穿轻薄的衣服,以往她在家里也习惯穿长袖长裤。
可能是刚洗完澡,她的脸颊还带着淡淡的潮红,发丝有些湿润地贴在脖颈间,整个人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