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让我看得都难受。”
“没事的,不用担心——”
话音未落,云听的胸口又是一阵绞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疼得她冷汗涔涔。
辛亦桐察觉不对,急忙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焦急问:“你是不是心脏又疼了?云云,这样拖下去真的不行,必须去医院看看!”
云听强撑:“有时候会疼一下,没大事的,可能是压力太大……”
“没大事?心脏疼能没大事?”辛亦桐几乎要跳起来,尖锐的嗓音提高八度,“你要是再这么拖下去,早晚得出事!现在就挂个号去医院检查一下。”
云听被逼得无路可退,妥协:“好吧,我去。”
她打开手机预约医院,离她最近的是徐清聿所在的医院。
云听特意查看排班表,确认他的休假时间。
明天徐清聿不在。
辛亦桐道:“明天我没有课,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云听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
第二天,云听请了半天假,赶往医院。
她挂的是普通科,只剩上午最后一个号,想着应该能在医生午休前结束,不会耽误太久。
但她低估了医院的忙碌程度,一等就是三小时。
云听安静地坐在候诊大厅,四周是熙熙攘攘的病人和家属,广播里机械的播报声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畔响起。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她的号码迟迟没有被叫到,显示屏上的数字还停在她前面的几个病人。
照这样的速度,她的号估计得拖到下午。
坐得太久,云听的腿有些麻木,她揉了揉膝盖,慢吞吞地站起身,准备活动一下。
就在这时,头顶的扬声器乍然传出机械清晰的女声:
“请796号到12号诊室,请796号到12号诊室。”
云听停下动作,拿起包朝12号诊室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先闻到了消毒水浓重的气味,她习惯性地捂住鼻子:“医生,我最近胸口——”
云听正要和医生打招呼,却在看清对方脸的那一刻,心脏一抽。
徐清聿正盯着电脑屏幕,身着一袭干净的白大褂,领口端端正正扣好,袖口整洁平整,微微卷起,露出手腕的一截肌肤,可见几道青色的血管。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框纤细,周身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斯文感。
云听第一反应是退出去,可手刚触到门把,徐清聿就开了口,声音低沉:“云听。”
他没有抬头,淡淡地喊出她的名字。
云听的手顿在门把上,磕磕巴巴道:“徐…清聿?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徐清聿置若罔闻:“进来。”
云听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动,僵硬地转身走进去。
她低垂着眼,尽量避免和他目光接触,“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徐清聿严肃道:“坐下。”
云听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绞在一起,指尖掐得掌心发疼。
徐清聿的眉骨立体而英挺,眉形锋利,眉尾自然舒展,可看到她一副如见洪水猛兽的模样,眉心拧起一条褶子,他问:“哪里不舒服?”
“最近心脏有点儿问题。”云听声如蚊蚋,“时不时会绞痛。”
徐清聿点了点头,平静问:“症状出现多久了?”
云听想了下,回答:“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不早点来看?”徐清聿抬起眼,视线直直地投向她。
云听呼吸停滞,唇角动了动,艰难地挤出一个借口:“工作太忙,一直没时间。”
徐清聿没有说话,沉默地凝视了她一阵,又问:“出差回来了?”
越是这样,云听越慌乱,像是找不到逃避地方的小动物,又像被父亲训斥的小孩,她头垂得更低:“嗯。”
徐清聿又问了其他具体表现,问完拿起听诊器,“外套脱了。”
云听略迟疑地将大衣解开,缓缓脱下,里面是一件厚实的高领毛衣。毛衣织得密实,领口堆起,遮住了她的下巴。
徐清聿皱眉,““毛衣太厚,脱掉。”
“不脱的话,掀起来也可以。”
“哦…好。”“云听抬起手,掀起毛衣的下摆向上提,露出轻薄的羊绒衫内搭。
徐清聿将听诊器压在她胸口,“坐好,别动。”
听诊器沿着云听的胸口滑过。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身体绷紧,害怕自己的反应会被徐清聿察觉。
她觉得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心跳声也清晰得被放大了无数倍,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听诊器离开她的胸口,徐清聿说:“云听,你心跳过快了。”
云听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得慌乱不已,脸上的温度攀升,紧张得无以复加,她嗫嚅道:“有点、有点紧张。”
徐清聿没有深究,将听诊器收回到一旁:“调整情绪,不用紧张。”
“先去做心电图和血液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好的,谢谢。”云听整理好衣服,拿起检查单,起身欲离开,刚踏出两步,就听到徐清聿问:“你很急?”
云听刹住脚步,脊背一凉,她不想让徐清聿察觉自己在刻意回避他,强行说反话:“不急。”
原以为这个回答能尽快结束对话,哪承想徐清聿一反常态,“不急,结束和我一起吃饭。”
云听怀疑自己听错了,徐清聿要和她吃饭?
这顿饭怕是断头宴,来找她秋后算账的吧?
她改口:“其实…我很急。”
徐清聿扬眉,示意她说原因。
云听老老实实交代,“我只请了半天假…所以…我要赶快回公司…”
闻言,徐清聿站起身,走近她,高大的身躯将她的视线全然挡住:“既然着
急,走吧。”
眼前俊美的五官冲击让云听脸颊不禁泛红,慌乱和不安被无声放大,“走…走去哪?”
徐清聿黑润润的眼眸弯起,眼神透过金丝边镜片折射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藏着些许戏谑,但很快归于平静。
他面无表情解释:“云听,12:15了,医生已经休息,你很急的话,我带你去。”
“去、去哪?”
徐清聿说:“做心电图。”
云听懵然,心跳飞快,“你…你给我做?”
做心电图好像是要……脱衣服的。
想到这里,耳根也通红,热得能冒烟,忙不迭拒绝:“不行,不行的。”
徐清聿抬眼的动作刻意拉慢,上挑的眼尾摄人心魄:“为什么不行,我不是医生?”
云听紧咬下唇,无措地抓住衣角,“因为…因为做心电图……需要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