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接触更多的人。
韩子期掏出手机,“微信吧。”
“好嘞。”杜浩宇点开二维码让韩子期扫,“不过你们明天就得回去,太遗憾了,要不我还能带你去四周转转。”
“可以走了吗?”站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寒亭松开口,态度不算和善。
“噢,抱歉抱歉,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杜浩宇再次打招呼,“哥哥们再见啊!”
寒亭松没理,转身走进电梯。
“弟弟再见!”韩司君倒是热情洋溢和杜浩宇招手。
三个人沿着电梯来到宾馆的顶楼天台。
安静一路的寒亭松突然开口,“你现在都和别人介绍我是你哥的?”
“不然呢?”韩子期道:“我还能介绍什么?”
身旁的寒亭松一怔,半天没能接话。
大概过了十几秒,寒亭松无奈笑了笑,“也是。”
除了哥哥,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称呼了。
来到天台,两个人支着胳膊坐在平台地面上,他们之间有一个身位的距离。
韩司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更广阔,可以玩泡泡机的空间,开始肆意活蹦乱跳。
除了头顶蔚蓝的天空和下面清澈的江水,在韩子期和寒亭松之间,之间就只剩下那些逐渐垂落的透明气泡。
微风吹散了轻飘飘的肥皂泡,悬浮在空气中,带着股小心翼翼的尴尬意味。
初春的夜色稍凉,韩子期转头看到坐在他一米外,只穿一件半袖t恤的男人,“走吧,回去了。”
韩子期站起身,转而问寒亭松,“对了,你们住哪儿?”
“你隔壁房间。”寒亭松仍曲着腿坐在地上,“我们来的时候刚好有人退房,就剩这一间了。”
“嗯。”韩子期放心下来,叫他哥回去。
三个人顺着电梯来到他们所在的楼层,寒亭松没从电梯出来,“我们明天和你一趟航班,早上七点我过来叫你们。”
韩子期站在电梯门口,“你去哪?”
“和你哥一个屋我真睡不着,我去旁边酒店问问还有没有空房。”寒亭松摆了摆手,“放心,明天肯定不会迟到。”
寒亭松按了一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关闭。
直到被少年纤长白皙的胳膊挡住,电梯门因障碍物被迫打开,韩子期仍站在原地。
“怎么了?”寒亭松下意识问。
韩子期垂眸不看他,食指蹭了蹭鼻尖,“今晚...要不要,睡我那儿。”
*
韩子期坐在酒店床边,指节缓缓嵌进柔软的床垫中,这样的姿势,他已经保持了十分钟左右。
仍紧张到不敢动弹。
此时,寒亭松正在两米外的浴室洗澡,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房,可以清晰映出男人的身形轮廓。
即便强迫自己不主动去看,可就算是不经意扫过的余光,也足矣让他蠢蠢欲动,烦乱不安。
酒店不同于在家,没有多余的被褥给寒亭松铺一张新床。
但韩子期之前申请了单人房,房内只有张一米五乘两米的偏窄双人床。
两个大男人躺在上面,虽不至于肌肤相亲,也没有太多空闲距离。
韩子期干脆闭上眼,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眼不见心不烦。
水声渐弱,下意识睁开双眼。余光中,寒亭松的身影从玻璃房里出现,带着潮湿温暖的气流,缓缓向他走来。
韩子期胸腔的撞击声越发剧烈,他绷紧嘴唇,抱着衣服从床上站起来。
被迫和寒亭松视线相接。
男人穿着酒店的纯白色系带浴袍,绑带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发梢的水滴顺着额角滑落至若隐若现的胸膛上。
韩子期抱着衣服的手又被迫紧了一分,路过男人身边时,他抿着嘴角说:“你睡里面。”
随后他走进浴室,打开暖光灯。
*
寒亭松上.床,靠在里侧的位置。除了艺术节那天晚上,因喝酒在韩子期的床上躺过一会儿,他已经很久没在床上睡过完整的觉了。
他低头紧了紧腰间松垮垮的绑带,视线不自觉移至浴室的玻璃房。
透过磨砂材质的镜面,寒亭松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清瘦少年。
此时的韩子期,双手抓住衣摆撩起上衣,又扯开运动裤的内侧绑带,脱掉裤子。直到在半透明轮廓中看到□□的他,打开了浴室的花洒。
寒亭松指尖紧按在另一边枕头上,喉结滚了两圈。
腰这么细,单手就能搂住。
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太瘦了。
*
正在浴室中的韩子期不想去想,也不敢想。
他不知道自己在洗澡时,对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看待自己。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紧张急迫,又或者都只是他的自作多情,那个人根本没当回事。
心有杂事的洗澡时间总会被无限拉长,再加上韩子期的有意逃避,直到腿都站酸了,他才决定关掉花洒。
换好衣服,关掉浴室的灯,韩子期机械性迈着步子缓慢出来。
下意识瞟向房内的另一人。
此时的寒亭松已经脱掉睡衣,露着半个胸膛,盖着下半.身靠在床边。
男人偏着头,右手食指指尖轻抵着太阳穴看他,眼神中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卧室只开了一盏暗黄的床头灯,夜色能遮掩他内心的窘迫,却遮不住寒亭松发光的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