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化解磨合,他把收留寒亭松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
“我擦,那也就是说,当时寒老师被你哥救回来。可他到底是谁,是什么人,叫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常琦瞠目结舌,完全忘记自己的那点痛苦。
“嗯。”
“我擦,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万一他是个什么杀人犯怎么办?或者卷入什么麻烦那还了得。”
相同的疑问,韩子期不是没想过。当初一时冲动,为了他哥开心,也出于那点奇怪的怜悯,便把人留了下来。
现在人都在他家住了好几个月,家里已经习惯三个人的相处方式,更没理由赶他走了。
见他若有所思,常琦赶忙继续道:“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我看寒老师也不像坏人,对你也不错,还能帮忙照顾你哥,多好啊。”
“卧槽,我想起来了。”常琦大腿,豁然开朗,“我擦,我他妈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寒老师就觉得眼熟了,他身份证是我找人做的啊!”
“不然呢。”
常琦挠了挠头,“这事是我蠢,竟然没发现!”
“好了,这都不重要,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作为朋友,我不该瞒着你的。”
常琦平时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坏心思,虽然这次确实生气了,但心里也舍不得,只是想换来一句安慰罢了。
“行啦,我脾气不还不懂,就是打嘴炮。”常琦乐呵呵的,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但不管怎么样,你找人帮你开家长会,肯定是你不对。”
“我也不想啊,我但凡考出年级倒数十名,我都不至于找人给我参加家长会了。”常琦掏出期末试卷铺在桌上,除了语文和英语,其他科目都是十几分。
“现在努力也不晚。”韩子期边翻试卷边说:“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只是不用功罢了。”
“韩大帅,我也想学,但真学不会啊!”常琦支着下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上课也想听,但真控制不住自己想睡觉。”
“你看家教我爸妈给我请了不少了,但是他们讲课我是真听不懂。”常琦一脸无奈,“所以我可能真是傻子。”
“好了,别抱怨了,现在学都来得及。”
韩子期耐心安慰,“文科类的不喜欢背,咱们先放一放,先来弄理科。我尽量不会让你背,也不会给你安排太多作业,但是你要听我。”
“果然了解我的人非你韩大帅莫属!”
两个人的课一直上到了中午。常琦妈妈敲了敲房门,叫二人吃饭。
常琦听到吃饭的消息 ,激动地放下笔,“走,咱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饱再学棒棒棒!”
“嗯。”韩子期应了一声,却没有着急起来。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
见他不动,常琦顺着看去,“给寒老师发消息呢?”
“嗯。”韩子期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他前两天胃病住院,我怕他不好好吃饭。”
“所以,你现在自己不吃饭,专门给他发微信,就只是问他有没有吃饭?”
韩子期消息刚发过去,才想起来还没提醒对方吃药,紧接着发了一条过去。完全机械性地回答常琦的疑问,“嗯,他不太会照顾自己。”
“不过,你是不是对寒老师太上心了?”
“什么?”韩子期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消息发完,他抬起头,看着他身边的常琦。
“我说,这个寒老师,是不是对不来说很不一样?”毕竟除了他哥,常琦没见过韩子期对谁这么上心过。
对方的话让韩子期脊背一僵,甚至没来得及看最新的微信消息,便忙暗灭屏幕,把手机和手一起塞进兜里,“他生病是我害的,所以我……”
常琦头一次见韩子期这么无措的样子,他不过随口一提,没想给对方带来窘迫影响,赶忙给他一个台阶下,“嗐,你瞧我这话问的。没事,寒老师这么好的人,你们又住一起,关心不是正常的吗?”
“行了,发完了吧,走,吃饭去。”常琦先一步离开房间。
韩子期的手仍揣在裤兜里,跟着常琦一起去洗手。他转身走进卫生间反锁上门,掏出手机,翻到刚才的聊天记录。
寒亭松:都按照要求吃了,准备睡了。
狭小空间的暖光灯投射出少年的阴影,他低着头,在无人发觉的空间下,小心按下不愿被发现的秘密。
韩子期:嗯,午安。
不出十秒,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寒亭松:等你回来。
明明看完这四个字只需一秒,却让他慌了超过十倍的时间。眼睛停留在字面上的时间越长,韩子期就越不明白它们所赋予的含义。
到底是他的过分解读,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耍他开心。
很想质问,却怕答案根本不是他预期的那种。比起满心欢喜,怅然若失更为烦心。
“韩大帅,你是拉屎呢吗?怎么这么慢?”常琦在门外喊他。
韩子期回过神,把手机收回衣兜,“嗯,马上出来。”
*
下午韩子期回来的时候,他哥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饭了。
此时,寒亭松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财经报纸,前断时间寒亭松在家订了很多份报纸,网络时代,纸张杂志的订阅率已经极低。
不论是看新闻还是看报纸的寒亭松,总和平时不太一样,带着旁人不敢打扰的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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