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熠烈阳下,季淮泽仍旧惯常地站在林钦吟身侧,跟随方阵的前进而有意替她遮掩一部分直晒的阳光。
这看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同队的成员都当季淮泽是偏爱第二排外侧的那个站位,毕竟从训练开始,他十有九次都站在那边发号施令。
然而,林钦吟并不那么想。
季淮泽但凡出声,清淡的话音都如是山涧清溪,倒灌似的由高及低淌入她那被热意裹挟的心房。
一丝一缕地,替她将心中所生的燥热驱逐殆尽。
由此,心底隐隐的悸动亦在发酵。
季淮泽训练时向来不苟言笑,看似疏离地有事说事,林钦吟却难以抑制近距离时,心潭入石后的圈圈涟漪扩散。
明明另一侧是阴凉的站位,他却偏偏一直站在她的身边。某种不言而喻的猜测在她心底酝酿。
林钦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出错,但心脏内侧无形而生的充盈感让她只觉眩晕,扛枪时肩膀的火辣感在这一瞬,都悄然归于虚无。
她有点想问,但又不敢。
以至于纠结半天,她仍是逃脱不开地成为了龟壳里的胆小鬼。
中午散场时,季向蕊来找林钦吟,准备一起就近去食堂吃饭。
林钦吟刚拿好水瓶打算离开,不远处就传来季淮泽的一声低喊:“林钦吟。”
“到!”林钦吟下意识的反应,勾得她循着声源去找季淮泽的位置。
季淮泽毫不遮掩视线的定格,却未曾注意到自己是背对阳光朝林钦吟走去。
稳重的步伐下,每一寸的靠近,都聚拢着灼热耀眼的明光,落在林钦吟眼里,俨然有了皆数风景寡淡,唯他逆光而来的心动感觉。
她缓缓地呼吸着,放任目光的流连。
直到咫尺之近的距离,林钦吟才看清季淮泽手上拿的是新买的冰袋。
季淮泽问她:“肩膀疼不疼?”
林钦吟先是摇了摇头,而后一动胳膊,就清晰地感受到了肩膀牵扯时的一阵火辣撕裂感。
她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季淮泽知道她逞强的心思,也不戳穿她,纯粹是把冰袋递到她手里,温和语调和她说:“回去敷上,痒也别挠,听见了吗?”
林钦吟稳住的心思已然在摇曳。
她仰颈,对上他的眼,有些猝不及防地捕捉到了他留给她的那点笑意,倏地呼吸一滞,只顾不走心地点头。
季淮泽也不多留她们,一会还有个集体小会,就给了季向蕊一个眼神,“一会盯着她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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