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嗥顿时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胡话!”
尹江指了指走廊墙上的镜子:“你自己看看你的表情,距离给我上坟就差来一花圈儿背景了。”
封嗥搓了搓脸,无话可说,尹江不依不饶的皮:“我不过巧合捡了你一条命而已,就算你要给我磕头,好歹也带副笑脸吧,那我还能给你封个红包……看见我就跟爹要死了样,还能不能行了!”
封嗥活活被气笑了:“我的表情管理确实没有你厉害。”
“我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比我厉害的。”
“行了,不敢跟你比。”
他们一路也算有说有笑了,像是多年老友会晤,结果进了寝室尹江皮挫挫的往床上一躺,就朝老友挥手:“别守丧了,回去吧,我没事儿,几天不睡觉还真死了不成?”
封嗥捏了捏眉峰,摸出手机给他:“那不然,你给你那弟弟打个电话聊会天?”
提起江寅,尹江愣了一下,瞧了眼窗外一脸嫌弃的笑:“你没事儿吧,大半夜让我给人打电话聊天?你还不如让我给人家托梦来得实在。”
封嗥怔了一下,无奈起来:“咳,瞧我这都给愁糊涂了,那我……”
尹江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不想听,这家伙就不是个会聊天的,他翻了个身,甩了一个背影,闷闷地闭上眼睛:“行了,你出去,我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成吧。”
“成,那你休息吧。”
封嗥揪着眉头出去把门带上,站在走廊里继续愁:这已经是他今年第四次了。
这种情况,梁鸾和徐世杰怎么可能睡得着。
徐世杰从窗口瞧了瞧那小子,见他双手合在腹部躺得挺乖巧的,要不是那手指头不知道在敲个什么名堂,根本看不出来没睡着。
徐世杰:“他这是在干嘛?”
封皞望着远处的路灯,苦笑了一下:“他在数骨头。”
算人头还懂,无非就是算有多少人可以陪他练手,但数骨头?
梁鸾眉头轻颤:“数什么骨头?”
封皞叹了一声:“当然是数你们连队里有几根能拆的骨头,毕竟a区那边基本上都被拆过,再拆就会留伤,他都不爱去了。”
想起格斗室的惨状,梁鸾不由得摸了摸刚刚被拆过的肩膀,徐世杰还是没懂:“能拆的骨头?”
封嗥笑了笑,拍了拍徐世杰的肩膀:“你没事,你是伤员,他不会跟伤员动手。”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梁鸾:“不过,梁连长,这事儿可是你惹的,你得有个心里准备。”
“刚刚被拆了四根,已经领教过了。”梁鸾咽了咽唾沫,忽然觉得背皮一麻。
“每个人身上起码有二十四根骨头可以毫发无损的拆七次。”尹江在屋里笑了一声,轻快的搭话:“四根才哪儿跟哪儿呀。”
训练不苦,但梁鸾有点想哭:“……”
封嗥:“……”
徐世杰摸了摸肩伤地方,忽然觉得有点庆幸。
“女人生孩子十级疼都能熬出来,嗳你们好歹随便承受个六七级没有问题吧。”
尹江居然在里面兴致勃勃的分析起来。
“反正你们训练也会受伤,我保证不会弄伤人,就是疼一下子,我这数据也差不多快齐了,会伤人的部分我也不敢找你们练,千万别怂。”
这分析得令人骨头疼,徐世杰没忍住问:“你练的这个是什么?”
“分筋错骨手,简称卸骨头,现在只搞出了错骨,毕竟骨头关节这一块儿拆装容易上手些,分筋还有点难,啧,筋脉系统果然比骨骼复杂多了,但是更有趣,疼起来的反应也比骨头脱臼好玩儿些。”说起这个,尹江忽地坐了起来越说越兴奋,“不过很多东西通过计算,应该是能得出结论的,只要找人练手就行……”
尹江嘚啵嘚啵半天,外面没有人再搭话,估计是受不了跑了,尹江摇摇头,悻悻地摔回床上却有点辗转反侧。
在这儿是没可能溜出去碰瓷找人练手的,还是闭目养神吧。
梁连长捅了篓子,第二天军训的时候整个训练场的气氛都有点鬼,总觉得阴风阵阵的。
徐世杰可不敢再使唤尹江去带哈口号,要不是在学生们面前还得顾念连队的面子,就差吩咐人拧把椅子来给这小魔头坐了。
梁鸾偶尔看过来一眼,瞄着他就有点眼抽,心里更想这货能滚回寝室去休息。
尹江跟个没事人似的,笑眯眯地继续当那个俯卧撑班长,那十二个同学经过一夜自责,今天分外努力,出错的几率大大减少,尹江跟徐教官一起在操场边上蹲着玩儿,偶尔才上去做俯卧撑。反正现在也没人气不平,大家都觉得他昨天那么牛,今天没去休息已经够了不起了。
有这小队参照一比,其他方阵就更整齐了,训练成果令人惊喜。
尹江却无聊得跟徐教官唠嗑:“徐教官你的肩伤是伤的哪块骨头?骨裂了还是伤了筋?利器还是子弹?什么时候能痊愈?”
连珠带炮的问题问得徐世杰心底突突的,只能转移话题:“你对医学这么感兴趣,是准备以后考医生吗?”
“不,我对学医一点兴趣都没有。”尹江十分淡然的绕回主题:“我只是喜欢拆骨头而已。”
徐世杰顿时不想说话。
这时一个士官跑来跟连长报告了一声,梁鸾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迅速走过来通知尹江:“首长到了,让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