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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片场换到了警局。
余池北被抓,唐古在警局做笔录,边上是哭得两眼通红的父母。
“他囚禁了你,对你实施了性侵犯行为是吗?”男警察问。
唐古好似精神出了问题,她呆呆地看着桌面,许久后,才看向警察,问,“他……会坐牢吗?”
“那是肯定,只要你确认他囚禁你,并且在囚禁你的这段时间内,每天都对你实施侵犯行为,我们就有办法,让他在牢里关一辈子。”
“一辈子?”唐古愣愣地问,“他以后……都出不来了?”
警察点头,“对。”
唐古忽然流了满脸的泪。
警察和她父母都以为,她是逃了出来,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到了现在,才开心得哭出声。
可唐古下一句话,却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没有。”
她用缓慢却坚定的声音说,“他没有侵犯我。”
岑栾在外面,看着叶芙说出这句话时,心脏被击中似的,忽然就酸软起来。
昨天晚上,她是不是,也是像此时此刻一样,目光含着泪,却又万分坚定地告诉所有人。
“他没有侵犯我。”
男警察和女警察对视一眼,换了个问法。
“他有脱掉你的衣服吗?”
唐古点头。
女警察忍不住道,“这就是侵犯,你看看你的身上,你的腿上,到处都是痕迹,这些都是他侵犯你的证据,到时候我们只要把这些证据提交到……”
唐古用身上的警服盖住手臂和腿,声音颤巍巍的,“没有……他没有……他对我很好……”
警察错愕地愣住。
一旁的父母早已忍不住冲过来,对着唐古的脸就抽了一巴掌,“你疯了是不是!?我的傻孩子!你被人强奸了!那个畜生他强奸了你!你还要替他说好话!你是不是鬼上身了你!我可怜的女儿啊——”
警察安抚了两句悲痛欲绝的父母,便让人把他们带走。
随后,他们重新坐下,对着唐古继续问道:“你说他对你好?怎么个好?”
唐古似乎沉浸在回忆里,嘴角不自觉露出点笑意,“他给我洗澡,给我刷牙,给我穿衣服,替我剪指甲,吃饭的时候会抱着我,睡觉的时候也会搂着我……他还说,过段时间就带我去旅游,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警察听得目瞪口呆,两人对视片刻,男警察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
斯得哥尔摩综合征。
女警察点了点头。
镜头对准叶芙,只见她低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自己没穿鞋的脚上。
那双脚白白净净的,上面的指甲被修剪得很干净整齐,她似乎想起男人替她剪完指甲亲吻她脚面的场景。
嘴角又扬起一个弧度。
警察满脸忧色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人。
“咔!”
徐导喊停,当众表扬了叶芙,“很不错,我还担心你这一条要拍好几遍,刚刚状态很不错,很有那种恋爱中小女人的姿态,继续保持。”
叶芙被说得满脸通红,视线乱飘,就是不敢去看影帝。
“准备下一场!快点!”徐导让人收拾东西,便去赶下一个片场。
叶芙去洗手间出来时,看见洗手台前站着影帝,男人正在洗手,洗完了放在烘干器上,轰鸣声传来。
她不敢多看他,匆匆洗了手就要走。
男人比她脚步更快,路过她时,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个吻,“刚刚表现很不错。”
那个吻又轻又快。
如果不是面前的镜子里映出这一幕,叶芙只怕会以为是他的手指落在发顶。
她面色红得厉害,匆匆抬眼看去,男人已经离开了。
他是来表扬她的吗?
叶芙忍了忍,没忍住,轻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
好奇怪,徐导夸她时,她只觉得高兴。
可影帝夸她时,她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兴奋得整个人都发烫发热。
下一场戏开拍。
【唐古呆在房间里,母亲在外面敲门。
“吃饭了。”
唐古把桌上的画藏在抽屉里,这才起身出去。
母亲在门口朝她房间看了眼,什么都没看见,只看到桌上放着几支还没收好的画笔。
唐古是学美术的,天赋很高。
原本他们学校有美术比赛的,但是……她因为被人绑架足足消失了这么久,早已失去比赛的资格。
现在更别说考试资格了,她连学校都没法去了,能否毕业也是问题。
饭桌上,父亲沉默地坐着,唐古刚吃下一口饭,房间里传来母亲的嘶喊声,“你疯了!你居然画这种东西!”
唐古猛地丢下筷子冲进自己房间,父亲也焦虑不安地跟在身后。
两人赶到房门口,母亲正扯着她刚画好的画愤怒地质问她,“
', ' ')('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会画那个强奸犯!你怎么会画这么不要脸的画!唐古!你是不是疯了!”
唐古上前就要去夺那幅画,却被母亲转身躲开,她一边痛苦地哭着,一边把画撕成碎片,“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囚禁了你!他还强奸了你!他把你囚禁那么久你不恨他吗?!我和你爸恨透了他!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那幅画转瞬间被撕成十几张纸片,翻飞落地。
父亲捡起地上一张偏大的纸片,就看见上面画的男人和女人接吻的画,而画上的女人是他的女儿,画上的男人则是……他们在警察局里见到的那个强奸犯。
父亲气得胸口发疼,他看着唐古,只觉整个人苍老了十岁,连声音都透着无力,“你在做什么?孩子,他那样对你……你居然还把他画下来……”
唐古跪在地上,她沉默地捡起地上的碎片,自顾自坐在桌上,将那些碎片拼在一起。
画上一对男女拥抱着在沙发上接吻。
是余池北被抓前,他们在沙发上接吻的场景。
女孩裸露着脊背,她纤细的手臂主动圈着男人的脖颈,将自己柔软的唇瓣送到男人唇边,男人吻着她时,唇角带笑。
唐古摸着画上男人带笑的唇角,忍不住冲着画上的男人露出一个笑。
父母看到这一幕,崩溃地大哭出声。
过了两天,警察又来了一趟,身边还带了一位心理咨询专家。
唐古坐在沙发上,垂着眸,认真又安静的样子。
她长得极为漂亮,眉毛细细的,鼻子小巧,嘴唇嫣红,眼睛很大,黑葡萄一样湿润湛亮,皮肤非常白皙,穿着件白裙子,黑色头发披在肩上,气质清纯又动人。
心理咨询师是一名女性,短发,气质干练。
她和警察不一样,问的都是很细节的问题。
比方,“你和余池北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在做什么?”
唐古面色发红,她咬着唇,犹豫许久,才看着心理咨询师梁友琴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梁友琴透过她发红的面孔隐约猜到是什么,便礼貌地没有再问,换了个话题。
倒是父母因为之前那幅画的缘故,听见这个问题就想起画上的场景,登时气得眼泪又要掉下来。
那个禽兽……居然每天都和自己的女儿在做那种事。
“他对你的承诺都是假的。”梁友琴微微笑着,“他一定会被抓,也一定会坐牢,他知道,所以,他对你的承诺都是假的,不过是一些迷惑小女生的手段罢了。”
唐古有些愤怒,“没有!不是假的!”
梁友琴知道这个阶段,她还接受不了,过段时间就好,便微微笑着,“你给我时间,我会慢慢证明给你看,他给你营造的都是假象。”
唐古气得转身走了。
连着一周,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警察和心理咨询师来了,她直接不见。
有天在房间里吃饭时,闻到了油腥味,忍不住想吐,一边干呕一边冲进了洗手间。
等她漱口站起来时,她才看见洗手间门口站着的父母。
以及父母脸上震惊的表情。
唐古这才意识到什么,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忘了。
母亲已经快步走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走,去医院。”
唐古吓得往后躲,“妈……”
母亲瞪着她,眼底有泪,“你想都不要想!这是个野种!不可能的!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这个野种存在这个世上!”
“不——不要……”唐古哭着求她,“妈……不要……求求你……”
母亲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往门口走,唐古又去拽父亲的衣袖,“爸……求求你……求求你……爸……不要……”
然而,唐古还是被父母强制性拉着上车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显示,早孕。
而且,快一个月了。
父母当即安排她做流产手术,唐古哭求无果,只好认命地听话,却又求父母,回家把她桌上的画笔拿来,她想住院的时候画画。
父亲去了,留下母亲候在一边。
“我想去洗手间。”唐古对守在边上的母亲说。
母亲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好。”
她一进隔间关门,透过地下的缝隙,看见母亲迟疑两秒,火速进了隔壁的隔间,准备赶紧上完厕所,好继续盯着唐古。
唐古趁着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她飞奔出去时,依稀听到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叫,“唐古——”
唐古一直往前冲,她冲到医院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冲司机喊,“快开车——”
司机隔着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冲她笑得毛骨悚然。
唐古看见那张脸瞬间头皮发麻。
是猴子!
“开门!”她赶紧去开门,却根本打不开车门。
', ' ')('而猴子已经把车子启动,开了出去。
这个该死的女人,要不是因为她,他的男根也不会废!
要不是他,他和老大也不会决裂至此!
就是这个祸害!
猴子愤恨地看着她,“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全怪你!”
他一脚油门把车踩出去,带着同归于尽的架势,吓得唐古失声尖叫,“啊——”
“咔!”
导演喊停后,叶芙就从车上下来,看向岑栾的方向,男人正在补妆,接下来是他的戏份。
他看着比之前更有男人味了,冷硬的脸黑了些,下巴上一圈胡茬,穿着囚服,手上戴着手铐,身形却十分高大,即便坐在那,长腿也伸不开似的微微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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