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依靠一堆外围设备和一组作为替代品的主机阵列。不可能承担起架桥的重担,不管从理论上还是实际上都不可能。
星域神族那边还在将更多专家调派过来,休伦方面也有一批人员物资经过漫长的跋涉之后送到了帝国区。他们试图从自己的科技树角度来分析启动端的结构。看看用神族的方法能不能重建个核心出来。深渊希灵倒是一点都不藏私,她很爽快地把所有资料都拿了出来,甚至包括多年以前她从对岸漂流船里得到的一个古老数据库(这个数据库里就是启动端最初的蓝图),但她也坦言对神族的努力并不看好:深渊希灵研究启动端这么多年,她很清楚这东西是超出所有人理解的。
明白这玩意儿什么原理的人早就在上一季大灾变中挂点了,或者是跟星臣一样被洗掉了记忆。后者可能性更高,因为我们现在猜测启动端应该就是对岸的两个虚空生物在上一纪元发明出来的,不过那两位发明者这一季已经删号重练,目前进入了持续卖萌阶段,想必是指望不上了。
又是一份表明工程进度迟缓的报告放在面前。饶是以我这近乎缺心少肺的心胸都感觉有点焦躁,冰蒂斯赖在我的书房里也在装模作样地看报告。不等我开口叹气她就先“唉”了一声:“唉……怎么就这么难呢……你说对岸那俩虚空生物上辈子要是多坚持一下多好,起码留下个备用制造方案和产品说明书嘛……你们虚空生物办事真不牢靠。”
“请不要侮辱我的民族——虽然我们确实比较懒,”我抬着眼皮看了冰蒂斯一眼,这个女流氓竟然也披了件不知道从哪要来的帝国制服,侧脸看着像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帝国女将军,要是她嘴里没叼着根牙签的话那就更好了,“话说为什么你也在这儿看报告?”
“这不废话么,妾身怎么说也是堂堂支族领袖,高阶希灵使徒,你的左膀右臂,搁随便哪个稍微正常点的设定里都起码是副帅以上职称并且享受主角待遇了,看个报告是分内之事,就当帮你排忧解难嘛,”冰蒂斯把牙签咬的咯吱吱响,还不忘炫耀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不怎么合身(不合身的原因大家都懂,女性希灵使徒里跟她身材有一拼的人实在找不到几个)的帝国军装,“瞧瞧这身衣服咋样?妾身跟西维斯要的,除了系不上胸前的扣子之外其他都挺好。诶呀话说妾身这真是有点失误啊,被你莫名其妙挖墙脚过来之后竟然连身工作服都忘了领,妾身对你简直太讲情面了。”
我默默看了冰蒂斯一眼。感觉这个声称要来帮自己“排忧解难”的女流氓果然还是跟平常一样吃饱了撑的实在没事干所以捣乱来了。
“你要真没事干就去陪小灯玩吧,你前两天不是还兴致勃勃要教她放圣光么。”
“妾身不擅长对付熊孩子,”冰蒂斯作为一个前?资深熊孩子,此刻非常不要脸地表示自己跟熊孩子有隔阂,然后硬生生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第二批寻找故乡世界的搜索队好像已经出发了吧?你猜这次他们能有什么发现么?”
我想了想,感觉这个话题猜起来没什么意义:“我又不是林雪,我哪猜得到。不过但愿他们能有点发现。就算找不到故乡世界,能找到点线索也是好的——现在启动端这事儿弄的虚空三族都人心惶惶的,我们实在太需要点好消息来给大家鼓鼓劲了。”
我说完之后发现冰蒂斯半天没接话,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这个女流氓正定定地看着这边,眼睛都不带眨的。
“怎么了?”我被这家伙盯的浑身发毛,“我脸上有脏东西?”
冰蒂斯没吭声,只是起身过来拽着我就往外走。
“诶诶这怎么回事……”我被这家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愣,顿时惊呼起来。“我这报告还没看完呢……你拽着我上哪去啊这是?”
“陪妾身出去透透气,跟你在这儿闷头看仨小时文件了,憋得慌。”冰蒂斯自顾自地说着。脚步丝毫不停。这般不顾别人意见自己抬腿就走的作风真是符合她女流氓的定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她拽到客厅了,珊多拉正端着一盘点心路过,见我们俩这样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上哪去?”
“带着你家干粮私奔去!”冰蒂斯非常剽悍地答道。
珊多拉一听这个反而不担心了:“哦,早点回来,晚上吃豆腐脑哦。安薇娜亲手做的。”
冰蒂斯脚步一僵,扭头看着珊多拉:“额……话说你不担心?平常不是挺看重你家干粮么?”
“你俩真私奔就不是这个节奏了——我还不知道你?谁当真啊。”
“切。”冰蒂斯切了一声,拽着我出了门,只听到客厅里还有浅浅跟珊多拉的说话声从身后传来:“哦哦,晚上吃豆腐脑啊。珊多拉你喜欢咸豆腐脑还是甜豆腐脑?”“豆腐脑不放浓硫酸能吃?”
被冰蒂斯彻底拽出去的最后一瞬间我心头晃过一个想法:困扰人类多年的咸甜战争在自己家果然连个火星子都蹦不起来……珊多拉吃豆腐脑喜欢放浓硫酸,浅浅则加咖啡。那只人偶不管吃什么都加酸奶,有以上三员猛将,咸甜战争算个蛋!
最后我被冰蒂斯拽到了大街上,这个女流氓用幻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掩藏了那长达脚踝的银色长发和血色异瞳,看着就像是寻常出门逛街的女大学生,而且我还看到她非常熟络地和街角一些商贩打着招呼,显然她这幅形象在这一带是经常出现的。
堂堂女神,诸界之主,平常出门最喜欢逛的也就是我们家旁边这条假货一条街,其他几个蹭饭神族基本上也就在这一带活动,我必须承认这是神族条子五人组仅有的令人欣慰之处:他们还算好养。
“你还真是神经兮兮的,”我挠着头发跟在冰蒂斯身后,“每天想一出是一出啊。不过这边有啥好逛的,成天在这转悠了,还不如影子城……算了,别回去太晚就行,我可还有的忙呢。”
冰蒂斯扭头看着我,外人看不到她真实的模样,但我却被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的一个劲起鸡皮疙瘩:“……又怎么了?”
“你陪珊多拉逛街的时候也这样?”冰姐呲呲牙,“再怎么说也是陪女性逛街,哪有一开口就念叨着赶紧回去的,伤人心知道么?”
我:“……”差点忘记我大冰爷其实也是个妹子了。
于是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冰蒂斯的思路不像浅浅那样跳脱,但也远非常人可以揣摩——总之我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啦,只能跟着这家伙四处乱转而已。看上去她压根没有固定想去的地方,只是闲极无聊要出来透透气,拽着我游荡了半天也没见她买什么东西,倒是把街头零食吃了个周全,半个钟头后我实在忍不住了:“那什么,你留着点肚子晚上回家还吃饭呢,小心珊多拉以帮你开胃的名义灌你一肚子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个理由总算让冰姐有所忌惮,她把手头零食往随身空间一扔,然后示意我跟上,俩人在街边一处小公园找了个长椅坐下歇息起来。
俩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冰蒂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是在挂念着启动端的事。
但沉默最终被打破了,冰蒂斯突然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陈,你这两天心态不对啊。”
我:“……啊?”
“妾身说你这两天的心态不对啊!”冰蒂斯呼一下子凑到我面前只有几厘米的地方,血目灼灼,“平常不是挺缺心少肺的么?怎么现在启动端的事终于让你沉不住气了?”
我顿时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