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耳塞福涅仍在自语着,她纤细柔嫩的手指轻轻地爱抚着那青翠碧绿的叶笛,如同爱抚着恋人的嘴唇,她道:
“我还记得在昔日里,微风吹拂送来百花的异香,山谷里的鸟儿互相追逐,在阳光下嬉戏打闹。我的赫尔墨斯坐在湖岸边上,笑容友善,神情开朗。他为我吹起叶笛,声音清脆而悠扬,树林里的动物都纷纷驻足,侧耳倾听。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幸福与无知呀!这叶笛又承载了我们多少美好的回忆呀!”
她缓缓地将那通体翠绿的叶笛举起来,对着爱丽舍苍白的光芒观赏,一时只觉心如刀绞。她哀叹道:“唉!可是!如今这曾流淌出无数爱与欢乐的叶笛,如今在我口中只有悲哀的鸣响!它终日地哭泣着,哭着呼唤我最心爱的赫尔墨斯的名字——爱人呀,难道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他们要让我去做冥王的妻子啊!爱人啊,我还在等你,你不要让我辜负这叶笛,辜负曾经的誓言与欢乐,只留下终身的苦痛啊!爱人呀!”
她心里涌动莫大的悲哀惆怅,却无可言说,只能借着叶笛一诉。珀耳塞福涅痴痴地含着那叶笛,上面原本牵着爱人的一缕神力,只是不知被冥王用了什么法子抹去,如今已经全无消息。她又叹了一声,叶笛也随之发出悲哀的叹息。
便在此时,她忽然听到窗外的树木枝叶摇晃,有着飒飒的声响。
珀耳塞福涅原本是不在意这个的,尽管冥界寒冷严酷,死气沉沉,绝不会有这等微风来吹拂枝叶,可她却不愿为这异样的景象多花一份心思。况且她的心绪已被痛苦与思念填满,又要怎么去感受外界的变化呢?可是心灵一阵异样的悸动,珀耳塞福涅的脑海中闪现过几乎不可能的念头!
她想起她的爱人赫尔墨斯,上一次正是从寝宫的窗口偷渡而入,尽管不久便被冥王彻底驱逐……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珀耳塞福涅都会因为窗口的一点动静而万分惊喜,但这希望总是一次次地落空。可是这一回……莫非!
她颤抖着回过头,果然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趴在窗外的树枝上痴痴地望着她。珀耳塞福涅几乎要呼喊出声,可她又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春之女神急速奔到窗台面前,大口大口喘着气,将双臂伸给窗外的恋人——
“赫尔墨斯!”她小声而激动地呼喊着,面容上有无限的凄楚与欢乐,泪水夺眶而出,“赫尔墨斯!”她又爱恋,又痛苦地咀嚼这个名字,仿佛那是一首诗歌,藏着全部的思念,“赫尔墨斯!”她的手终于被他紧紧握住,低头亲吻,珀耳塞福涅凝望着自己憔悴了许多的爱人,几乎以为自己在梦中。
“你是真的么?赫尔墨斯?”她呆呆道,“你真的来到我面前了?又或许只是我又在做梦了!”
“珀耳塞福涅,我自然是真的。”赫尔墨斯温声道,他固然不能不为见到爱人而欣喜,却也因为对方的表现感到万分的心酸,“爱人,你憔悴不少。”他叹道。
“是因为我日夜都在挂念与担心你,赫尔墨斯。”春之女神又哭又笑,那泪水喜悦与悲痛混杂,竟不知如何是好,“你真的来了……啊,你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被人发现?他们会捉住你吗?冥王难道不是已经封闭了冥界?”喜悦过去之后,巨大的担忧便涌上心头,珀耳塞福涅仍记得之前冥王见到赫尔墨斯时表现出的极大愤怒。她满怀忧虑地向恋人提出这些问题。
“别担心我,珀耳塞福涅。”向来年轻活泼的雄辩之神,此刻身上沾满了冥界独有的、死气沉沉的灰土与黑尘,他的头发凌乱,面容消瘦,神力也受到极大的损耗。他温存地说道:“珀耳塞福涅,我听见你在吹奏叶笛,听见你在呼唤我的名字,于是我就过来了。”
“啊……”珀耳塞福涅的嘴唇微微张开,她闭上了双眼。而赫尔墨斯便在此刻轻巧地从那粗大树枝上俯下身来,他的双脚勾在枝节
分卷阅读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