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戏剧性死亡 第一部完结_第164章</h1>
指导员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弯腰亲吻着我的额头。
“你应该睡一会,”我听到他说,“闭上眼睛,乖。”
然而我根本不想闭上眼睛。
从接受完注射的那天起,我已经连续做了三个晚上的噩梦。梦里那条空旷的走廊上不断回荡着清晰的脚步声,我会看见母亲死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也会看见指导员以一模一样的死法,浑身是血地躺在她咽气的地方。
我讨厌噩梦。
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逼迫自己忘记了母亲的死因,我试图用父亲说过的每一句话进行自我催眠,相信她只是“离开了”,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我无法接受她的死亡。
无法接受自己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可是那针试剂让我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记忆如此清晰,它们就像刻在硬盘里的文件,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铺陈在我眼前。我可以记起小时候的任何一天自己做了什么,可以记起那天我穿着什么衣服,可以记起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因为在记起这些事情的同时,我意识到自己开始出现幻觉。
我开始频繁地看见年幼的我在房间里跑来跑去,频繁地听到球撞击地面的声音,频繁地看见母亲死在任何一个地方。
然后在刚刚,在指导员离开的那个瞬间,我看到他身上布满了殷红的血迹。
我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我的错觉,然而再这么发展下去,我终有一天将无法分清幻觉与现实。
我不知道是临床反应造成的差异,还是那个试剂本身就威力显著。我只不过才注射了一针就已经觉得生不如死,指导员他们注射了那么久,居然还能安稳地站在这里。
——这些试剂是正负极吗?注射一对还会互相抵消的?
我得不到答案,唯一的线索就是第一次噩梦醒来的那天清晨,指导员说过的:“这是每个人都需要经历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