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9章 最好的解药</h1>
甄蕴玺的声音,带了一丝俏皮,仿佛她整个人狡黠地出现在林白的眼前。
他的“求你”其实是有调侃意味的,但此刻池漠洲听来,却暧昧无比。
池漠洲冷着脸将电话按掉。
林白怔了一下,他看着手机,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让他求他的,他求了,她怎么又将电话给挂了?
于是他又给她打了过去。
池漠洲猛地一扔,手机摔在墙上四分五裂。
甄蕴玺窝在椅子上还是一副没事儿人模样,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他冰寒慑人的目光盯着她,薄唇紧抿,浑身紧绷,仿佛随时就要出手揍她一般。
甄蕴玺笑嘻嘻地耸肩,挑着眼角问他,“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我有多少追求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根本不会解释,她很担心池漠洲在这儿呆着也是为了那个钟林厂,那样的话她不是白忙活了?
“你还很得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
甄蕴玺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魅力大是坏事吗?追求你的女人可不少吧!就连你身边的阿颂都是你的仰慕者,每天陪在你身边,你见我说什么了吗?”
他怔了一下,然后突然勾起唇,问她:“所以你这样做,就是为了提醒我阿颂的存在吗?”
“我做什么了?我又没说我求他?”甄蕴玺站起身,缓缓两步踱到他面前,用手指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叹气道:“你啊!这么吓人干什么?要赔我手机知道吗?”
谁给她这么嚣张的资本?
池漠洲看着她,一时间气郁不已,你说这个女人,他能把她怎么着?他还能动手打她吗?
“走啦~”甄蕴玺扭着小腰大摇大摆地走到她前面,打开门。
他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她,转身大步跟在她的身后。
阿颂在门外规矩地站着,见他出来,叫了一句,“池少!”
“滚!”池漠洲的声音低冷,压抑着暴躁。
甄蕴玺还不嫌事儿大,起哄地说:“哟哟哟,心情不好别拿我们小阿颂出气呀!”
阿颂垂着头一动不动,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池漠洲忍无可忍,从后面一把掳起她的腰,挟着她走进卧室门。
卧室的门被他“砰”地关上,甄蕴玺不老实地晃着她的腿,“咯咯”地笑着,笑的像只小精灵。
他一把将她扔到床上,她却手快地拽住他的领带,结果他摔在她身上,他快气死了。
她顺势勾着他的脖子,然后一个转身,他就躺在她身下,她俯下头……
床头打架床尾和,到时候把火都消灭了,他还能有什么火气?
她需要解药,不然的话看到外面好看的男人总想扑上去可怎么办?
别说什么气不气的,后半夜他是和她一起睡着的,她勾起人来那简直就是天雷地火,是秒杀一切的武器,他哪里还有招架之力?感觉整个人都被她给掏空了似的,简直难以言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很猛烈了。
池漠洲半倚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她身上,另一只拿着手机。
甄蕴玺也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结果摸了半天没摸到,方才想起来她的手机昨晚被他四分五裂了,她有些恼火地在被子下面踢他,“赔我手机,不然就用你的。”
他瞥她一眼,神情疏懒地说:“看中什么自己去买,要不要我往你胸衣里塞张卡?”
往常他只要醒了从来不赖在床上,可现在……
她就是溺死男人的温柔乡。
这么恶劣?她又踢他,同样恶劣地说:“让你的阿颂给我送一个过来。”
“她不是我的。”他陈述,答的很平淡。
“难道是我的?”她逗他。
他斜着眼看她,反问:“我可以把她变成我的,到时候你能滚蛋吗?想清楚再来招我!”
甄蕴玺立马就老实了,瘪着嘴郁闷地看着他。
从昨晚到现在,他终于觉得胸中顺畅,看着她又多了几分可爱的感觉,他拿起手机吩咐道:“送过来几部女人用的手机让甄小姐选。”
甄蕴玺把被子拽上来,盖到他的身上。
他挂掉电话奇怪地问她,“你干什么?”
“盖着点啊!别让人吃了豆腐。”她一本正经地说。
池漠洲:“……”
男人光着上身不是很平常吗?泳池、海边不都是这样?
他认为她一定是故意的,但还是没把被子拽下来。
阿颂效率很高,也就五分钟时间便拿着几部手机进门,红的、粉的、玫红、银蓝、高贵紫,可以说女人用的颜色都囊括其中。
甄蕴玺随手扯过毛巾裹住身体,赤着脚走下地,那两条又白又细的长腿走的不紧不慢。
池漠洲闭上眼,这女人有时候让人头疼也眼疼。
阿颂看到她毛巾虚掩,好身材根本无法遮挡,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任何女人都会自惭形秽。
甄蕴玺每个都拿起来看了看,挑挑捡捡半天,最后还不满意,伸出妖娆的手臂指向池漠洲的手,命令道:“我要他那样的手机。”
阿颂不着痕迹的皱眉,声音却平淡,“甄小姐,池少的手机是定制的,需要等两天。”
“那好啊,我随便用一个,给我定制他那部的情侣款,我要桃红色。”她说着,拿起一部银蓝色手机先用着。
瞧她又作出新高度,阿颂说道:“甄小姐,没有桃红色这个颜色。”
甄蕴玺不悦地看向池漠洲道:“你找什么破厂定制的?难道不是我想要什么颜色就做什么颜色吗?”
池漠洲陪着她一起作,吩咐道:“让他们想办法做出甄小姐要的颜色。”
“是!”阿颂压下一口气,拿着剩下的四部手机走了。
甄蕴玺向外走去,池漠洲喝道:“你干什么?”
看看她现在是副什么样子就往外跑?虽然外面除了男人没别人,他也不愿意让她这么出去晃荡。
“我的手机卡还在地上呢吧!得看看能不能用啊!”甄蕴玺看着他,又撅起嘴。
他头疼,抬手按着头说:“先把衣服穿好,乖!”
甄蕴玺笑着去穿衣服洗漱,还在浴室里哼着小曲儿,他沉了沉气息,想起她刚才作天作地的样子,自己便穿上衣服走了。
待甄蕴玺把自己收拾齐整后,出来已经没有池漠洲的身影,她走出门问:“阿颂,池少呢?”
“他已经出门了。”阿颂敛眸说道。
出门了?太好了!
甄蕴玺跑到书房,这里还没被收拾,她在一堆手机残骸里找到了手机卡。
新手机开机后,电话立刻便进来了,是林白。
她笑着重新坐到池漠洲舒适的转椅上,待手机响了五声后方才接听。
“喂?”慵懒而性感。
林白气急败坏地问:“你干什么呢?故意耍我是不是?”
甄蕴玺“呵呵”地笑,慢悠悠地说:“也是我没看时间,昨天太晚了,池少进来我也没注意,你求我那句话被他听去了,怎么办?”
她的语气可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林白只觉得太阳穴处突突的疼,遇上这个女人,简直让人挠心挠肺地烦躁。
她主动哄道:“好啦好啦,开玩笑也有限度,我们谈正事,钟林厂你打算花多少钱买?”
林白一怔,问她,“不打官司?”
有了他被勒索的事在前,灯具厂的事在后,他对甄蕴玺这个人倒有了几分信任,这是个狡猾多端的女人。
甄蕴玺说道:“打官司费时费力,当初你们又有协议,现在怎么好反悔?我认为私了最合适。”
这话也是为了诈他,看他对那份协议是否了解的清楚。
林白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打算出一个亿的,按理说这个价格比市场价高多了,但是他没同意。”
甄蕴玺说道:“一个亿,我要一千万,不多吧!”
她可以确定林白不知道合同有问题,看来林家那份合同已经找不到了。不然的话以商人逐利的性格,他指定非要打官司的。
林白倒吸一口气,百分之十还不多?真敢狮子大开口?
“不同意就算了,你比我清楚那老头儿多难被说服!”甄蕴玺懒洋洋地说。
那个破厂,一亿还不卖?这人得倔成什么样?
“行!”林白应了下来,本来他们也打算再加点,如果甄蕴玺能做到,一千万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我把卡号发给你,把一百万定金打我卡上,我马上给你办事!”甄蕴玺说道。
“行!”林白十分爽快地应了下来。
甄蕴玺收拾行头的时候,钱到账了,她拎着小包开车去河边钓鱼。
她穿了件大号冲锋衣,下面松垮垮的牛仔裤,一顶大遮阳帽遮住大半张脸,她的美女特质被遮挡的严实。
河边有五六个人在钓鱼,她捡到一个老人身旁不远处坐下,不慌不忙地开始钓鱼,过不了多久便进入老僧坐定状态。
老人大概六七十岁,他一直呈静止状态,没有反应,等一条鱼上钩后,他才侧过头好奇地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
看着,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有定力坐在这儿的。
两个小时过后,甄蕴玺已经钓了一桶鱼,看那鱼都放不下,一跃都能跳到草地上来。
老人终于坐不住,在她又钓上一条鱼正苦恼着放哪的时候,他凑过来虚心地问:“姑娘,你怎么钓这么快的?”
他在这儿钓鱼这么久,还没见过两个小时能钓上这么多鱼的。
甄蕴玺掀开自己的帽子,老人看到她的脸怔了一下,指着她问:“你是那个……”
“对啊!”甄蕴玺大方地点头。
最近东夏市的所有话题都是她,简直不认识都难。
老人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个女人,他是个保守的人,一时间表情有些僵硬。
甄蕴玺不紧不紧地挂上鱼饵,一甩杆,随口说道:“钟叔,咱们谈谈钟林厂的事吧!”
钟林脸一变,站起身就想走。
甄蕴玺不紧不慢地说:“钟叔,我和林家不是一伙儿的,当初您那合同有问题知道吗?”
钟林步子一顿,回头怒道:“不可能!”
甄蕴玺说道:“是不是有问题,您找个可靠的律师验验不就行了,听完我的话,您也损失不到什么。”
钟林犹豫一下,还是坐了回来,沉着一张脸,没有言语。
甄蕴玺说道:“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英禧律所的老板甄蕴玺,灯具厂的那个官司,是我一手操办的。林氏和您钟林厂这件事,本来我们是打算打官司的,但是等我了解了情况之后,我改变主意了,当年的分配还算合理,但如果万一打官司,您将一无所有。”
钟林的脸色还是很臭。
甄蕴玺说道:“我们从当年开始说吧!”她顿了一下,声音平静地说:“当年有可能是林氏不愿意在东夏发展,所以带走了技术,然而林氏越做越大,可你钟林厂却一直没什么发展。再加上您的儿子资质平平,没能继续把钟林厂发扬光大,但所幸您的孙子是个聪明的,您想好好栽培他,但出国留学是笔大费用,钟林厂的收入其实很难维持这笔费用。”
钟林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甄蕴玺说道:“林氏打算出一亿来买您的厂子,可见他们对您厂子的决心,有了这一亿,您放不下厂子,完全可以将厂子开到偏远地带,您的孙子也可以有丰厚的资金去留学。我知道您不甘心,但不甘心的结果是一无所有,对于我来讲,不甘心的事儿多了,可是人不得好好活着吗?不得为自己的亲人们负责吗?”
最后一句话说的钟林颇为动容,说实话现在的流言蜚语,放一个大男人身上都受不住,何况是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呢?
他对这个女孩子印象挺好,于是多嘴问了一句,“你的那件事情……”
甄蕴玺冷嘲道:“被人算计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换了一种语气,诚恳地说:“钟叔,打场官司对于我来讲很容易,毕竟官司的输赢根本没有悬念,但是那样的话,对您太不公平,我身上遭遇过不公平的事情也很多,所以我知道这种感觉,我也知道您最终一定会答应,因为您得为了您的孙子,最后最关键的就是那份合同了,我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签的合同,现在您可以找人去验合同,我等您的消息。”
钟林挥了挥手,无力地说:“算了吧!我听你的,卖吧!”
甄蕴玺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这么容易让她都没有真实感了。
钟林长叹一声气说道:“这厂子开了几十年,我对它的感情就像我的孩子,但是我和我儿子的确不是干这行的料,厂子能够维持下来,我也很累,如果不是因为这块地是厂子的,恐怕早就干不下去了。人生中不如意的事情的确很多,该放手时就应该放手,人总要往前看的,只要我的孙子能有出息……”
他没说完。
后代就代表了希望,人老了,对晚辈的期望将更大,所以他的孙子才是真正打动他的人。
钟林走后,甄蕴玺拿出手机给荀英姿打了过去,靠在小椅子上轻声道:“成了。”
荀英姿的声音还是硬梆梆的,“这官司不打真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