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五,比他稍微高了那么一丁点,五官周正,鼻梁上驾着一副黑色细框眼镜,眼睛不大不小,笑起来就是一条细缝,脸上还算干净,嘴角一直挂着友好又腼腆的笑。
身材绝对是练过的,虽然穿着件蓝色衬衣,但能清晰地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属于粗壮那类,至少比程越的要粗,有种一用力就能把袖子撑裂的感觉。
沈竞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会买大一号,或者穿t恤会比较舒适,也许是特意打扮了一下吧。
沈竞猜测他大概是想跟女友告白或是求婚。
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眼镜男看他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
可能是对方觉得自己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名字。
也许是想起来了名字又有点不好意思叫?
他好几次都以为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要开口询问什么,但始终没有。
那男人就这么来回地瞟他,一直到进入e栋的电梯他两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沈竞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按下楼层号后,扭头友好微笑,“你到几楼啊?”
那人恍惚了一下,点头笑笑,“12楼,谢谢……”
“不客气的。”沈竞替他按了下按钮。
那人紧紧地抱住了玫瑰花,恨不得把脸埋进去。
沈竞身体不适,浑身都提不起劲,进屋后便直接回房休息了,刚快要进入梦乡,就听见有人按门铃。
“这么快…”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趿着拖鞋去开门,“钥匙没拿……”
话音未落就看见了刚才那个眼镜男,手上还是抱着那束巨大的玫瑰花。
“是你啊,”沈竞挑了一下眉梢询问,“有事儿吗?”
镜片后边的那双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沈竞,不再躲闪,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紧张,抱着玫瑰花的手指绞在一起,说话时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能,能让我进去喝杯水吗?她,没在家,我得等等,我等她回来。”
沈竞的嘴巴张了张,身体也下意识地稍稍侧了下,但很快的,他的大脑就提醒他,这是一个陌生人。
“你等下,我去帮你拿瓶矿泉水……”他迅速反应过来。
谁料话音刚落,站在门外的男人就抬脚跨进了门。
这让沈竞感到意外,甚至觉得有些不礼貌,但在电梯里时那种羞怯紧张的情绪又迅速浮现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沈竞觉得他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肢体不受大脑控制。
自己紧张的时候也会做出一些古怪的行为,比如连续刷两次牙,出门忘记换睡衣什么的,因为那时的脑子里都在想些其他的事情。
他不以为意地转去厨房拿水。
那人顺手将房门带上了。
沈竞走过餐桌时听见“咔哒”一声,这才敏感地扭过头,看着他。
眼镜男背靠着门,冲他咧嘴笑笑,还是像刚才在楼下那样,友好的腼腆的笑意,但却因为一个关门的动作,令沈竞产生一股极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感觉。
他不确定这人到底是要干嘛,但直觉告诉他,这眼镜男根本就不是为了喝水才敲的门。
也许是因为生病,也许是对接下来不确定会发生的事情的顾忌,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浮起了一层薄汗。
门口到餐桌中间隔着玄关和客厅,大概十米多长的距离,沈竞就这么看着他,没再转身进厨房,嘴巴动了动,诘问道:“你干嘛?”
他的声音是平常的好几倍,可连他自己都听出了一丝紧张。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可脑海中偏偏不停闪现出各种社会新闻里头出现的头条,#男子假扮外卖员入室抢劫##直击残忍的连环变态杀人案#
他甚至怀疑那束玫瑰花里还藏着刀!
“我……”那人上前两步,欲言又止,眼神像老鹰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竞扶住了手边的椅子,随时准备自卫,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古怪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一会下手重了些会怎么办,会被拖去警局吗?
媒体到时候会怎么报道?
自己的演绎生涯就要断送在这里了吗!?
他很想报警,但是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卧室。
他在这一刻真希望自己就是顾航骁,至少这时候腰上还别着枪,能高高举起对着他,铿锵有力地吼一声,“退后!滚出我家里!”
而不是虚弱的一句,“你到底想干嘛啊?”
眼镜男深呼吸了一下,像是鼓起了八百辈子的勇气,大步流星地走向沈竞。
“喂喂喂……”沈竞伸出尔康手,不停后退,后背撞到了身后的冰箱,吓得他差点儿跳起来,椅子也被他拖到冰箱旁,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喜!欢!你!——”眼镜男低头的那一刹那,将玫瑰花推到沈竞的胸前。
这一声告白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完全没了之前的那股子羞怯劲。
沈竞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嘴巴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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